“后来,孤影离世,墨夜出走,温阳叛变,行云宫没落,你便可待时机成熟之时,回来接掌本座的势力。呵,想来温阳的叛变你也插了一脚罢,为着让本座尽快心生倦怠离去。”
楚云熙回过身来,双眸里一片阴霾,他狠狠地瞪向那个抿着唇的人,厉声道:“你算计得可真好,我们走的每一步,每一个想法俱都被你算准了,让我们步步落入你的圈套!”
定远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想不到楚云熙竟能将他调查得这么清楚,连他的每一步计划都知道。但他绝不承认楚云熙的聪明,他哂道:“哼,若非甚一活着回来告知你此事,只怕你绝不会料想到是我。”
楚云熙突然放声大笑,“你可知你错在哪么?那便是你不当多此一举地再将温束与赤凰的死嫁祸到孤影身上!”
定远王浑身一震,然后沉下心来,脑子转了几个弯,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什么马脚,可他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云熙开始走动起来,每一步都沉重有力,彰显着他的怒气,他边走边解释道:“若果你不嫁祸于孤影,兴许我们便将温束当做陷害孤影之人将此事了结,可你却偏偏多此一举,让我们发现了温束背后还有一人的存在。你可曾想过,温束与赤凰当时是在自己的寝室里的,周围有侍卫把守。既熟悉宫中地形,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侍卫进屋下毒,你以为宫里还会有几人可做到?”
定远王突地大睁双目,他的指甲已深陷入掌心,他蠕了蠕几次唇,又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哂道,“呵,可是楚云熙,即便知晓是我又如何,你不还是迫于无奈杀了莫孤影,眼看着行云宫没落!”
这下便轮到楚云熙哂笑了,他得意地大笑道:“你仍是死不认输,你可知你输在哪么!你输在你低估了楚云熙与莫孤影的爱!”
楚云熙倾尽了全力大声吼出最后一句话,他要告诉定远王,他们的爱永不消失,永不磨灭!
定远王已被骇到说不出话来了,他悟到了什么,定定地望着楚云熙,难以相信地道,“莫孤影他……”
楚云熙重重地一步向前踏去,喝道,“你当真以为本座是为了责任,为了权势,便能将心爱之人杀死的无心之人么!你也太小瞧本座了,你当本座是你,为了权势便不顾一切么!在本座心里,没有任何东西可占据莫孤影的位置,他是本座一生唯一挚爱!”
楚云熙毫无保留地在众人的面前宣告他对莫孤影的爱,他可以不要尊严,不要地位,但他独独不能失去莫孤影!那个人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又怎忍心杀他。
三年前他迫于形势,为了救孤影,只得将假死药混着麻药涂抹在剑身上,在众人面前亲手将莫孤影“杀死”,而后借地道将孤影藏起来,直到楼玉茗前来,他才将孤影未死的情况透露给楼玉茗,让楼玉茗暗中将孤影带走。
孤影一死,一来平了众怒,再者也让定远王再也不能伤害孤影,而最重要的是,能让那些逼死莫孤影的宫人意识到孤影对整个行云宫的重要性,而后让他们心生愧疚。
他这一举,既起到了救莫孤影的作用,又能安稳人心、利用人心,当真是一举多得。不过——
他想到自己瞒着孤影刺了那一剑后的严重后果,他就叫苦不迭。他的剑是软剑,完全可做到刺入体内,又能不被他人,凭借剑入体的长度看出端倪。是以那时他的剑刺入莫孤影体内不过半寸,再加上上了麻药,既不疼伤又能好得快,只是正好刺到了血脉流经之处,是以鲜血才流得多了些,但只需三日,伤口便能结疤去痕。
可他家夫人则老是揪着这问题不放,隔三差五的找他算账,让他头疼得紧。而相比之下,他夫人砍他的那剑才是真正的疼,伤口深可见骨,他将养了数月才好的,岂知他夫人却毫不关心,还言说他活该,让他着实头大。
楚云熙哼了一声,歪着头斜睨着定远王,“如何,可还有话可说?”
定远王沉默了一阵,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有,有!”
“嗯?”楚云熙冷眼看着那已是瓮中之鳖的人,轻蔑地道。
“有,那便是——”定远王突地敛起笑意,眸里放出厉光,他突地跃起,朝右下方的窗口边奔去。他观察了许久,这个口子的防备是最松懈的,且这侍卫的呼吸较其他人更为沉重,是以武功则比他人更低一些。
楚云熙瞧见他的动作,也不动,反倒抱起胸看起热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