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介绍,众人皆愣住了。传闻自莫裘天身死之后,他的夫人便失踪了,疑似已一同死在凶手手下。
可如今,她不但完好无损的出现,还偕同一个与叶凭生相貌一致之人前来指证凶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众人皆连连交头接耳,不断地将目光在台上台上间徘徊。
“阿弥陀佛,莫夫人言说您身边之人方是叶庄主,不知有何证据?”
华采英张了张口,正要答话,却被打断了。
“让老夫来说罢,”华采英身旁的叶凭生抢道,他深吸了口气,似要鼓足所有的勇气般,缓缓将事实道出:“实不相瞒,老夫与莫裘天表面上私交甚笃,但其实老夫与他只是合作的关系。”
他顿了顿,侧身看了华采英一眼,得到她略显犹豫的点头应许后,叹口气,方继续开口:“老夫许诺救命恩人,必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因此必会将所知尽数告知。但老夫只求一事,望诸位听后,有何怨气请朝老夫一人发泄,老夫薄面声望都可不要,但老夫的孩子是无辜的。”
他拱手向在场众人鞠了个躬。
这一举动,让所有的人更是诧异了。究竟是什么事,能使得一个山庄庄主不惜倾身向众人鞠躬谢罪。
“妾身也望尔等知晓真相后,莫要为难奉青,妾身先在此谢过了。”华采英面色凄苦地福了福礼。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在此应诺,若有何事,我少林寺必会庇护庄主与莫夫人的犬子。两位有话不妨直说。”
智信大师乃武林上德高望重之辈,他言说袒护,那必不会再有宵小打叶凭生孩子的主意了。
“如此,老夫便放心了,”叶凭生与华采英对视点头,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朝智信大师深鞠一躬,沉默了许久,方缓缓地将真相吐出:“一切皆因一个贪字所起。”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苦涩地道:“本来莫裘天已身死,老夫不该再牵连于他。可此事,却与莫裘天脱不了干系。追溯起来,要从七年前说起,那时老夫心生贪念,不安于只做一个小小的庄主,而望成图霸业,受人敬仰。因此,老夫找上了莫裘天,希望靠巴结他,得以让我叶龙山庄威望大增。可却没想,老夫从前便陷入了深渊,脱身不得。”
他摇了摇头,看了眼那已将头撇过一边掩饰情绪的华采英,继续道:“那时老夫巴结莫裘天,借了他的光,使得叶龙山庄的名声渐渐响亮起来。可惜,人呐,一旦得到想要的东西,贪欲便会愈来愈多,以致后来即便是叶龙山庄的名声,也不足以满足老夫那时的贪念了。那时莫裘天看出了老夫的想法,便找上了老夫,言说要老夫与他合作,一同共谋,以称霸武林,一统天下。当时老夫贪心正盛,便满口答应了。”
他顿了顿,默默地承受着周围众人惊讶与鄙视的目光,抿了抿唇,一脸哀戚地道:“老夫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与莫裘天一同攻打行云宫了。六年前,有一日莫裘天找上老夫,言说黑道的行云宫这些年来发展正盛,宫中众人残暴狠辣,若我们能除去行云宫,便是为江湖除害,将来武林同道见之,必以我们为荣。老夫利益熏心之下,便答应了他。”
“那一天,老夫足足杀了数十人,全身染满了鲜血。事后回想起来,老夫却甚是后悔。莫裘天骗老夫说是为民除害,其实他讨伐行云宫的目的,只因他好面子,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将来嫁与别个男子为妻,是以欲杀人灭口,毁去那纸与楚云熙的婚约。可叹老夫那时竟未发觉他的真面目,是以犯下了大错。”
他抬手捂面,声音哽咽,“行云宫弟子大数武功低下,根本不足为惧,又怎会是那种残暴狠辣之徒,可老夫竟然没想到,没想到啊。这双手,”他愣愣地注视从脸上放下的手,“这双手布满了行云宫前宫主与夫人的血。每每梦中,老夫俱会想起他们夫妻俩死在我手里的一刻。”
“哄”地一声巨响,从会场右侧的山中响起,惊得众人一跳。山上的碎石泥土滚落,却毫无人迹。
“宫主,镇定些,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刻。”温阳与墨夜俩人急急地扯住欲前去报仇的楚云熙。
楚云熙双目龇裂,眼泛红丝,浓烈的寒气将周围的草木凝上了一层冰。他虽知现在不是出面的好时刻,可他忍不住,忍不住欲冲上去将那人粉身碎骨!
六年了,他等了六年,当年双亲惨死的一幕他仍刻着心底。原以为莫裘天身死,他的仇也算了了。可没想到,真正杀他双亲的,竟另有他人,他怎不愤怒,他怎能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