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玉不曾想自己一问,竟被白秋这般教训了一番,见她真的被自己这么一句话说得红了眼眶, 杏眼圆滚滚的, 又舍不得。他的胸口早被白秋这句话轻易地用甜意填满, 赶忙探手将小狐狸搂入怀中, 缓声道:“……我晓得了。”
白秋被奉玉抱住, 扭了扭身, 便不再挣扎, 将脸贴在他肩上,轻声说:“我喜欢你的,最喜欢你了。”
奉玉言道:“嗯。”
他用手轻轻捧住她的脸,低头凑过去,缓缓啄她的嘴唇。
两人原就刚亲密过一场,正是温存的时候,奉玉光是抱着她的身体便忍不住变得温柔。他感兴趣地握住白秋先前碰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中捏了又捏,忍不住将她拥在怀中亲吻。
白秋很快就架不住这般柔情耐心的厮磨和亲吻,由他抱着躺回榻上,拥在一块儿亲热。只是亲昵到半途,她忽然被奉玉在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声音和气息皆带着暧昧的暖意扑在耳边,压低了声缓缓地道:“秋儿,我已为你吃了那么多回醋,你什么可也能替我醋上一回?”
白秋早被他哄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奉玉的话,这才迷茫地睁眼。
奉玉低着头看她像半睡半醒的小猫似的咪呜,低声闷笑两下,又埋首在她脸颊颈间,沿着皮肤吻她,竭尽全力地寻着会令她舒服的地方亲吻。她先前帮了他一回,奉玉便也使劲地哄她宠她,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缱绻,肤色泛出粉来,看着她害羞地蜷成一团,奉玉的满足之感竟有满溢之势。
他用她入怀,用声音一点点地哄她入睡。两人拥在一起睡了半个晚上,直到早晨有人急匆匆地赶到东阳宫前来敲门,才一并醒过来。
着急过来敲门的是天军营的天兵,早先被奉玉派去照看齐风仙君的。白秋被急促地敲门声叫醒,还在揉眼睛,从床上侧过身,便看到奉玉已穿好衣服站起来。
他见白秋醒来,又回头弯腰在她唇上吻了下,说:“你再休息会儿便是,我去看看。”
白秋乖乖受了吻,但听到这般着急的声音,哪里还能安心待在床上睡回笼觉,等奉玉起身出去,她也赶紧爬起来换了衣服,追到外面去。
她到的时候,奉玉已经在主殿中与天兵议事。只听那天兵道:“将军,不好了!昨夜我们守着齐风仙君,谁知齐风仙君今日凌晨整理东西时,忽然吐了两口血,往地上一倒,便病死了!”
白秋听得大惊,奉玉在内殿中似是也大震。但他转瞬便冷静下来,问道:“我先前不是以防万一,让你们带着那盏莲灯?可是用上了?齐风仙君的神魂,聚起来了没有?!”
天兵满头大汗地大声回答:“将军!聚不起来!”
“聚不起来”四个字令白秋心头大震,正担心的要命,却注意到奉玉听到这四个字后反而冷静下来。
他眉头紧蹙,似是立刻有了决断,道:“你们莫慌!派人立刻整顿队伍,带上医仙,去登仙台!速去登仙台!”
……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文之仙子亦正在同少帝详谈。
她将少帝从奉玉神君那边领出来,单独用了旁边的内室,望着坐在对面用锐利的眸子凝视他的少帝,心头已是叹气。
文之仙子多年来醉心诗书,读过书中的风花雪月,却从未亲自沾染情爱,此时望着自己在凡间沾上的风流债,不想她这一趟凡劫,竟也影响了凡人一生,多少有些无奈之感。
文之仙子温和地道:“陛下口口声声说要见我,如今见到,可觉得满意了?”
少帝许久不曾听她与自己这般温情的说话,一时笨拙,急道:“……文之……”
他朝思暮想地盼着见她,自从寄希望于上天,日也上香,夜也上香,得不到回应,方知何为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可楚襄王尚且能有一夜巫山云雨,而他即便是文之尚在凡间时,也从未得到垂青。
少帝上香之时,想说的话足能写上数页纸,烧在坛中便可有半坛子的灰,可如今当着文之仙子的面,他竟是连连贯的话都说不出。
说白了千言万语,他所想问的不过一句话而已。
少帝斟酌言语,良久,终是问道:“文之,一息也可,你可曾喜欢过我?”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文之仙子答得却是绝情得很。她摇头道:“不曾。”
即便早有准备,少帝仍是被这两个字重重砸在心头,犹如坠水三千尺,四面皆是冰水,呼吸一次便痛至肺腑。
他颤了颤嘴唇,又问道:“那你……可曾恨我?”
文之仙子亦摇头道:“不曾。”
她看着少帝苍白的脸色,叹息一口,说:“我下凡本是历劫,你我皆在劫中,我又何须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