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被这一句话说得猛然回过神来,呆了一呆,脸上又控制不住地发烫,下意识地道:“这、这也是应当……神君是天将,在天军营中本就很是重要,况且我……”
况且她又不是不……
白秋的视线飘到了奉玉背后,等意识到自己险些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令人害羞的话,面颊上滚烫的温度登时又高了几分,整只白狐红通通的,赶紧低下头遮掩。
天将倒是没有注意到白秋的异样,也未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调侃的话。说实话,尽管他觉得白秋的这番话有些道理,但毕竟只是猜测,这么多人讨论都还没个结果,白秋一猜就对的可能性也比较小,还是要看奉玉和天将们讨论得如何,因此天将没太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白秋能猜中几分。
说来也巧,就在此时,长桌那里也正好轮到奉玉神君说话,白秋和天将一愣,便暂且阻止了彼此间的对话。天将朝奉玉看去,而白秋则急急地拿起笔准备继续记录。
这时,只听长渊仙君总结了一番各位天将的对话,最后看向奉玉,问道:“大致便是如此……将军,您觉得哪一日出兵为好?”
奉玉略一思索,便答道:“五日之后吧。”
天将:“……!”
长渊是奉玉神君的左膀右臂,自是比一般人都要了解他,因此早有心理准备,可饶是如此,他听奉玉亲口说出结果,还是吃了一惊,道:“真这般着急?!可是将军,你的伤……”
“我的伤不妨事。”
奉玉神情未变,只道:“这是最佳时机。妖王重伤疗养、难以外出这般好的机会,日后许是不会再有,若因我的伤势便错过,未免太过可惜。”
奉玉解释向来简明扼要,他不喜欢多言,自是也不愿意浪费太多无意义的时间,因此只大致说明了几句,就不再说。奉玉神君亲自发了话,其他人当然信任于他,于是长桌之上的十几位天兵天将又激烈地讨论了一番细节,就将结论正式定下,宣布散会。
那位随意和白秋搭话的天将,直到离开都还有些震惊,忍不住多看了白秋好几眼,这才离开。等所有天将们和在场的天官都收拾东西离开后,大殿内又只剩下坐在上座的奉玉,以及斜坐在他身后的白秋两人。
他们当然是要一起回去的,且不说两人住在一处,时辰快要到了,奉玉的伤也是要由白秋换的。白秋看到奉玉从座位上起身,也连忙整理带来的东西,准备和他一块儿走,谁知道奉玉站起来就转了个身,走到她身边,手一捞就一把将白秋抱了起来,揣到怀里。
白秋感受到奉玉传到他体内的仙意,便不由自主地被他变成了狐狸,小声地“呜呜”叫唤了两声,在他胸前趴好。
奉玉抱着她往房间走,这个时候,白秋脑袋里还想着刚才会议上讨论的事,她眯眼在奉玉手臂上轻轻蹭了蹭,迟疑地问:“神君,你这么快出兵,身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奉玉没有十分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只道:“眼下的时机最好便是如此。妖王的状况比我糟糕,我的伤应当也不会有大碍……你若是担心,这几日照顾我的时候不如更费心些,幸许我会好的比较快。”
奉玉说到最后,话里已经带了几分笑意,多少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他顿了顿,又笑着说:“说来,你猜我的心意倒是猜得很准。”
“……嗷?!”
白秋听到这句话,顿时懵在原地,蹭他也不蹭了,呆呆地抬头看奉玉。
奉玉好笑地将她抱起来,头一低,在白秋的脖子上飞快地亲了两下,亲得她一只可怜的害羞狐狸挣扎地手脚尾巴都乱动,试图缩成一团。
奉玉亲完,笑了笑,遂道:“你们两个聊天聊得这么响,难道还真觉得我听不见吗?”
白秋本来委屈地搂着自己的尾巴护在身前,听到此言,顿时有些窘迫。她当然晓得修为越高,洞察力越好,她和那位天将坐得离奉玉很近,虽然他们的确有意放轻了声音,但奉玉若是有心听,肯定还是会听到……只是当时奉玉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她便以为奉玉的精力都放在其他天官的讨论上,倒真抱了几分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希望。
她眨了眨眼睛,便老实地说道:“你听到也没什么呀。要说担心不担心你,我肯定是担心的……”
“……!”
白秋这么温柔的话,倒是换奉玉一怔,心跳迅速地快了许多。
怀中的狐狸本就柔绒,触手之处一片温软,像是抱着一团暖和的棉花,奉玉心口亦微微一软。他道:“不必担忧,五日之后,我定将妖王了结。”
白秋点点头,只是要奉玉说肯定是这么说的,白秋担心依旧是担心……她思索了一会儿,心中慢慢有了个念头,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