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年兽就是因此而诞生。它从人类的恐惧之中诞生,人类越是畏惧害怕,年兽的就越强大凶猛。存在的时间也就越长。
殷烛之道:“年兽只有十五天的生命,每一年的除夕会诞生一只年兽,大年十五时消失。到了下一年,人类又会‘制造’出新的年兽。直到神明时代过去,人族的信仰越来越淡薄,年兽的存在才渐渐被削弱。”
人类不再信奉神明,也不再畏惧妖魔鬼怪。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了自己的家园和文明。而从由此诞生的年兽,也变得越来越弱小。到了后来,甚至不再有年兽出现。
“我们还以为年兽已经消失了。”殷烛之也有些新鲜,“这么小的年兽还是第一次见。”
荣岁拎着可怜巴巴吓得要哭的年兽,“所以这是一只刚诞生的年兽?”
殷烛之点点头,“这么小也生不了事,放着不管,可能过几天就散了。”
年兽耳朵动了动,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尾巴蔫蔫的垂下去。荣岁看着觉得有些可怜,想了想将它放在一边没人坐的椅子上,又去拿了个一次性的餐盘夹了饭菜放在年兽面前。
年兽刚才被吓狠了,被放下来后就缩着身体将脑袋使劲的往肚子底下躲,短短的爪子护着头部。在他的传承记忆里,被驱赶、遍体鳞伤的前辈要比威风赫赫四处吃人的前辈多得多。前辈们惨痛的教训只告诉了他两件事:该怂的时候要怂,还有挨打的时候护住头。
此刻它就谨记着前辈的教训,死死的护住了自己的脑袋,蜷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荣岁看着它这个样子,又好笑又有点怜悯,抬手在它的脑袋上轻轻点了点,把香喷喷的饭菜又往它面前推了推,温声道:“没人打你,吃饭吧。”
年兽压下来的耳朵动了动,感受着身上轻柔的抚摸,片刻后它才小心翼翼的露出半边脑袋,偷偷的看荣岁。
荣岁体贴的站远了一些,尽量减少给它的压迫感。年兽耸了耸鼻子,目光看向面前的食物,小心翼翼的靠近两步,又回头看了看荣岁的反应,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扑到餐盘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荣岁也不知道他多久没吃了,一整盘饭菜没一会儿就吃完了,见状只好又给它盛了一盘,年兽瞪圆了眼睛瞅着他,见他确确实实没有恶意,才迈着小碎步上前,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舔表示感谢。
荣岁用手指揉揉它的脑袋,温声道:“吃吧,不够再给你添。”
……
年夜饭之后要守岁,等十二点过后放鞭炮。年兽吃饱饭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荣岁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它,就只能作罢。
大妖们今年则又发现了新的年夜节目——打麻将。
怎么说麻将是华国国粹呢,上到老,下到小,甚至横跨了物种,都能让人沉迷其中。客厅里收拾收拾,开了两桌麻将。荣富熊大壮夜行游女还有熊北四个老司机一桌。谢风朱芷李真真和白图几个新手一桌,其他人在一旁观战。
他们打麻将也不赌钱,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拿卡纸裁了纸片,上书“免家务一天券”或者“免家务半天券”之类的内容。用做打牌的筹码,谁赢了以后就能用“家务券”来抵扣家务,让其他人来做。
客厅里开着取暖器,两桌麻将搓的哗啦啦响,幼崽们也不放烟花了,搬着着小板凳在边上看热闹。这种时候貔貅就最为抢手了,大家都争抢着要抱。最后为了比赛公平,大家一致决定把貔貅让荣岁抱着。打牌途中谁也不许偷偷抱。
这么打了一圈,战况十分激烈,连荣岁都看的眼热,正好谢风要去厕所,荣岁就顶了上去。
荣岁一上桌,就连着三把坐庄,一把天和一把杠上开花一把自摸清一色。桌上三家大半的券全进了荣岁口袋里。
朱芷细声细气的数了数自己面前的券,道:“再输我明年就全年无休了。”
李真真紧紧捂住自己仅剩的两张券,绿着脸道:“我都输光了,不来了!”
白图运气比他们俩好一点,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更加刁钻,他攥着自己的券小声问旁边的朱芷,“家务券是不是也可以抵做饭啊?”
朱芷眼睛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他们三个人大半的券全被荣岁赢走了,加起来都有一个多月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荣岁要是不做饭,他们就得吃一个月的食堂!
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妖怪们来说,吃食堂就等于吃糖咽菜!多么可怕!
于是意犹未尽还想来几局的荣岁,就被大家残忍又无情的赶下了牌桌。
荣岁攥着大把的券,看见一旁看热闹的殷烛之,笑眯眯的将券塞给他,“都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