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出一部分力。”裴瑾轻轻道。
曾老师笑了笑:“我听说过裴先生的名字,董菡和我说过一些想法,我想知道裴先生怎么看。”
“论专业,我是外行,但可以在物质上提供一些帮助,场地,经费,都不是问题,等走上正轨后可以再找捐款,前期我可以负担费用。”裴瑾沉吟道,“没有报酬,恐怕很多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我想,还是需要聘请一些专业人士坐镇,志愿者为辅吧。”
曾老师听着,脸上露出笑容来:“裴先生愿意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我听说,裴先生一开始有这个想法,是想专门帮助一些女孩子?”
裴瑾笑了起来:“都一样的,又不是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做起来了,才能帮更多的人,是不是?”
曾老师的笑意更浓了,她说:“应该的,家暴的受害者里也有不少儿童,原本就该有儿童心理学家来做专门辅导,裴先生,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如果我同意,什么时候能开始?”
董菡立刻道:“场地已经有了,曾老师愿意,立刻可以搬,我们绿芽有员工宿舍,可以让她们暂时住进去。”
曾老师强调说:“条件不要太好,我们的最终目标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己开始新生活。”
“我是生意人,做慈善可以,不会做冤大头。”裴瑾笑了笑,“方便的话,下午我们就去看看地方如何?”
“没问题。”
第29章 软刀
裴瑾进去谈正事, 鱼丽在整个援助中心里逛了逛, 地方很小, 有几间小办公室里有人,前台的电话响个不停,焦头烂额。
还有几个年轻学生在帮忙。
鱼丽坐在角落里发呆, 想着刚才裴瑾说过的话,她当然知道打人是不对的, 然而, 正是因为打别人和不打她,将她和别的女人分离开了,因为这种区别对待,她感到自己是不一样的。
肖臣是爱她的,她很确信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呢?她想不明白。
她在角落里发呆, 很是可怜的样子, 有个女人看见, 好心上去搭话:“你还好吗?”
“什么?”鱼丽一脸茫然。
那女人看到她年纪这般小,心里就很不忍心:“你男人打你了吗?”
鱼丽知道她误会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他没打我。”
“小姑娘长那么漂亮,肯定不忍心打你。”女人非常关切,“那你怎么过来了?”
鱼丽本想说我是跟着别人来的,可话到嘴边, 竟然变成了:“他、他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肖臣是不打她,可也不喜欢她出去,更想把她关在家里不被任何人看见,她可以买报纸买书回来看,也可以叫人送昂贵的衣裳头面来,她想读书认字,就找了女先生来家里教,可是,想出门逛一逛,必须和他一起才行。
所以她后来也没有出过几次门,当然也不能去上学,因为只能在家里看书,虽然认了字也念了几本书,可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半懂不懂的,不像裴瑾这样,会详详细细给她讲。
那个女人叹了口气:“他是想控制你呢,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和别人联系对不对?是不是也不让你工作?”
鱼丽吃惊地看着她,她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
接着,她和鱼丽说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阮曦,她和丈夫聂凯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从大一开始谈恋爱谈到毕业,工作一年后就结婚了。
那个时候,阮曦的工作非常辛苦,经常加班,工资与单子挂钩,做得多才挣得多,结婚后,聂凯非常心疼地说:“老婆,别干了,我养你。”
阮曦正被工作折磨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头脑一热,就递了辞呈,决定当个家庭妇女。
他们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聂凯家境不错,父母出钱买了套小户型,阮曦家里就陪嫁了一辆车,不用还房贷车贷,生活自然就轻松了不少,聂凯的收入足够家里开销。
一开始,阮曦是很开心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托付终身,可渐渐的,聂凯的脾气却越来越糟糕了。
她工作的时候回家做饭,他会说:“老婆辛苦了我来洗碗吧。”
后来,他就开始对她做的菜挑三拣四:“连个菜你也烧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真没用!”
她气哭了,觉得他不尊重自己,和父母闺蜜哭诉,可他们都说,“聂凯人不错啊养着你”、“他又没有去找小三”、“男人工作辛苦,回来想吃顿好的也无可厚非,你好好加油吧”。
久而久之,她也就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聂凯要在外面工作,挣钱养家辛苦,她在家里就应该做好后勤工作,于是更加努力地烧菜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