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瑟緁不置信的喃喃低语。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所以我现在回来了啊!」
「不……」
「瑟緁?」
「不可能!苍昂……苍昂不可能会回来的!」直勾勾地瞪着他,瑟緁忽然有些像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瑟捷!」被吓到的篁苍昂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用力抓住他的手,藉以告诉他自己的存在。「看着我!我回来了!」
「骗人……」
「没骗你!我回来了。」
手腕上吃痛的力道让瑟緁终于将注意力移转到眼前的篁苍昂身上,不过他并没表现出篁苍昂想象中的喜悦,反而以痛苦且责备的表情看着他。
「但你还是会再离开……」
「不会。」
「会!你只不过是暂时回来处理事情,之后……之后就会永远离开我了!」
「没有!」从瑟緁的反应与叫喊中,篁苍昂已迅速地整理出一个大概,「我没有要离开!你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瑟緁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忽然大力挣脱篁苍昂扣住他的双手,然后反手抓紧他,「因为你本来就没像我这样爱你!」
「我爱你啊!」
「你只是把我当弟弟一样,永远都是弟弟!」瑟緁箝住篁苍昂双腕的手指用力得几乎陷入他的皮肤里。
「不对!」
「哪里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一天到晚要我结婚了!」
也不晓得究竟是清醒还是呈晕眩状态,但瑟緁的咄咄逼人仍然尖锐。
「瑟緁——」
「我爱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削瘦的脸庞、无神的双眸,近乎破碎的呼叫揪得篁苍昂、心痛不已,晶茔的泪水再度落了下来。
篁苍昂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但用不着转过头他就猜得出来者是何人,而且现在并不是在意那种小事的时候。
「我不会丢下你的,瑟緁。」
就着双腕被抓住的姿势,他探出双手包覆住瑟緁的脸,拉近两人的距离。「我爱你。」
原本是最怕这件事会让玛茜夫人得知,但现在,只要瑟緁能恢复过来,那一切都不重要。
「不可能……」银蓝色的眸子瞠得好大。
「不会不可能,我爱你。」
「你只是把我当作弟……」
「不是!」顾不得身后的玛茜夫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篁苍昂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吻住瑟緁的唇,好一会儿之后才松开他,「我现在已经明白,我的感情是跟你一样的。」
「我爱你,瑟緁。」
「真的?」
那种夹带不确定与害怕、期待跟恳求的语调,和因生病脆弱而显得童稚的表情,在在都令篁苍昂既心疼又怜爱。
「真的,我爱你。」他温柔地回道。
「苍昂,吻我。」
似乎已清醒许多,也发现母亲就站在门口的瑟緁,定定地看着篁苍昂,做出这个在两星期前篁苍昂拼了命推托闪躲都不会答应的要求。
但现在,篁苍昂却毫不犹豫地送上自己的双唇。
「嗯……」
好甜的感觉,就像这两个星期他做的梦一样,即使明知会被玛茜夫人看个一清二楚,篁苍昂仍禁不住地沉沦下去。
「我不是在作梦?」两人分开后,瑟緁带点不安地问。
「不是。」篁苍昂不由得莞尔,「所以你赶快睡吧,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好。」瑟緁乖顺地点点头,但那紧抓住篁苍昂的手指并没有放松。
「瑟緁,我才刚回来……」
「跟我一起睡。」
「我还穿着外出装——」
「没关系,先陪我睡再说,就像过去那几个月一样。」瑟緁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说给仍站立在门口的母亲听的。
「医生说这是心病。」
两天后,瑟緁的身形虽仍有些憔悴,但脸色已经好得太多。
趁着瑟緁在书房里忙时,玛茜夫人找了篁苍昂过来,然后大略转述他不在的这两个星期里瑟緁每况愈下的状况。
「心病?」
这个不太常听到的名词就是一切的结论。
仅是区区的心病……换句话说不过是心情的问题,就让一个人变成这副德行?不过也许角色要是对调过来,他也会有相同的情况吧?
「他知道你可能不会回来了。」
「不会有这种事的。」篁苍昂有些讶异以前自己到底在怕什么,现在却能毫不在意地在玛茜夫人面前谈论这事。「只要瑟緁需要我的话。」
「我想也是。」玛茜夫人不知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玛茜夫人,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你离开后没几天,瑟緁就病了,我是在逼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时,才知道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