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源把好几个酒精棉球揉在一起,然后找来筷子固定在上面。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很明显,他似乎已经找到了根治罗舅舅的方法。于是只好默默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他找来一个杯子,拿过郑柯的打火机。最后走到罗舅舅的身后,对还愣在一旁的几个人说:“帮我按住他的肩膀。一会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要放手。”
郑柯和另外一个船员照做。但是这会的罗舅舅根本就是个大力士。虽然被绑在椅子上,可是来回挣扎,椅子腿在地上“当当当”的敲着,见他们两个人按得吃力,我也上前按住罗舅舅的腿。百薇擦了擦眼泪,也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来。于是我们四个人死命地将他按在椅子上,加上绳子的捆绑,这才勉强可以让他的身体彻底静止。
萧源用布擦了擦罗舅舅的脖子后面,把血暂时清理了一下,露出头发下面的皮肤。但是他似乎在找着什么,一直都没有下手。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我们都有些累了。郑柯先抱怨起来:“我说大帅同志,你相面呢?你这是哪门子的江湖医术?”
萧源也不理他,过了一会脸上的表情一松,这才低声道了句:“找到了。”
我还没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找到什么了,只见他就利落地用刀在罗舅舅的脖子后面划了一下,然后用打火机将之前的酒精棉球点燃。在伤口处反复烤着。罗舅舅并没有感觉到刀伤的痛,划那一下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这一烤可就坏了。像疯了似的大叫起来,那男女混音的叫声在这夜深人静的船舱里格外刺耳。我心里一阵哆嗦,觉得头皮又开始发嘛。他浑身都扭动起来,我们四个人都使出了全力,还是没办法阻止他。眼看绳子都快被挣断了。就在这时,萧源把燃烧的棉球放进杯子里,然后拔火罐似的将杯子扣在伤口上。刚开始没什么,可是几秒钟之后我们再看,杯子里竟然吸出了黑色的血,而那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一阵恶心,觉得想吐。
“我草!这是什么啊?”郑柯骂了一句。
随着那黑血里的东西被吸出体外,罗舅舅顿时晕了过去。身体不再扭动,失去了知觉。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我们四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这才敢同时把手松开。
萧源让郑柯拿件衣服过来,浇上酒精,点燃然后把杯子裹住,生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一样。那船员拿过来一个铁桶,萧源将裹着杯子的衣服丢进去,见火苗不大,又浇上了一些。这会火烧了起来,衣服被烧得“啪啪”直响。我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黑色肉虫,光是脚就有十几只,特别是头顶上的触须极细,像是可以探进人肉皮里一样。它滚在血里,翅膀被打湿了飞不起来。不过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正努力向外爬。每只脚上似乎都有倒勾,虽然体积小,但是竟然是从人的体内吸出来的,这多么可怕啊。难道它可以钻进人身体里去?
想到这我胃里难受起来,一个没忍住猛的一口吐到了地上。
郑柯拿过来水递给我,我一看那杯子和刚才扔进火里的一样,想起虫子,又是一口,直接喷到了郑柯的身上。
“苗苗,你的消化系统太薄弱了,这鱼汤喝进去这么久,怎么还是鲜的?”
亏他还能开出玩笑来。我摆摆手,实在不愿意再看到相同的杯子。这时候铁桶里发出可怕的响声。紧接着就是刚才罗舅舅发出的那种男女混音的哀号声。像是那虫子在求救,这会听起来更为心悸。百薇索性把耳朵堵上,我胃里还是难受。就这样烧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叫声终于停止了。
郑柯问萧源:“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可以侵蚀人神经的昆虫。应该早就灭绝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萧源淡淡的说完,转身去看罗舅舅的伤口。
“我说大帅同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简直像本知识百科全书,我对你简直太崇拜了。”郑柯有些疲惫的坐到椅子上,看了看这狼籍满地的船舱,也懒得收拾。
“它们喜欢从背后攻击,现在是冬天,身上都穿着很厚重的衣服,只有脖子露在外面,伤口很容易就找到了。它们一般会钻到人的身体里,先是破坏神经,使人失去理智和意识。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吸干人血。”萧源看了看罗舅舅的脖子后面,“不过看来这只刚刚进入身体不久,所以后果还不至于太严重。伤口需要消毒。”
百薇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拿过医药箱。先是处理了被郑柯砸破的伤口,然后又仔细的将被那虫子钻入的地方消毒。这么一折腾谁还睡得着啊。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彻底失去了睡意。郑柯虽然一直在打哈欠,不过眼睛却睁得格外大。我知道他对于萧源的身份更加怀疑了,包括我也一样。他知道得未免太多了,多得让我觉得不真实。然而自从踏入这片海域之后,我们遇到的事情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就连我们的目的地是否存在都还是个未知数,我隐隐觉得这才只是个开始。而迷团已经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