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婆婆站了起来：“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我现在就想洗个热水澡。”

星砂的妈妈站了出来：“我给您洗澡。”

李前进点点头：“可别感冒了。星砂，你也去洗个澡。”

星砂点头，又看了看乐小爱，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乐小爱望着颤悠悠地被星砂的妈妈扶着走的林音婆婆的背影。

为什么林音婆婆额头上的血洞会奇迹一般愈合？

浴室里水汽缭绕。

林音婆婆似乎从水里吸取了力量，不再那么颓靡。

她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脑海里，一双如冰的眸子浮现。

那个乐小爱不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厌恶着乐小爱。总觉得她的眼睛可以看透她所有的秘密。

林音婆婆关掉水头龙，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星砂的妈妈正静静地坐在她房间的藤椅上，入神地想着什么。

林音婆婆坐在床头，被奇异的狂热情绪控制着，尖着嗓子笑了两声：“我在浴室记起来了什么。那是一种很舒畅的感觉，好像我变成了一条鱼。”

星砂的妈妈冷淡地看着林音婆婆：“这些话你不要再说。因为……”

她的眸子里有着奇异的神色，“那是我们的秘密。”

“秘密？我们？”林音婆婆枯瘦的手抓住了星砂的妈妈的手臂，“还有谁？”

星砂的妈妈厌恶地推开林音婆婆：“别碰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要吃东西的话，走远一点吃，不要再养老院觅食。”

林音婆婆那深深的唇纹如同某种恶毒的时间诅咒：“吃？”深深地被压抑的渴望如火山喷发一般从林音婆婆的心底涌出，“原来，那不是厌恶，是想吃东西的感觉……”

月明星稀。

乐小爱的小屋窗户明亮。

暖暖的灯光却令站在走廊里发呆的星砂如坐针毡。

夜风轻柔。

星砂不知道该怎么和乐小爱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音婆婆会变成一只可怕的大鱼，又被谁攻击之后，变回了人形。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血居然能令林音婆婆的伤口那么快就愈合。

这只会发生在神怪小说里的事情令星砂的心隐隐发冷。

乐小爱当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的星砂俊美而忧郁，他终于敲响了门：“小爱……”

乐小爱拉开门：“星砂？你有事？”星砂的身上没有杀气，他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灭口的。现在最伤脑筋的是，是整个养老院的老人都因为吃了从天而降的神鱼产生了变异，还是只是个别现象？星砂……也吃了神鱼呢。

晨曦养老院发生的一切要不要现在通知泊水市的其他灵异警察？还是等自己进一步调查清楚再说呢？

星砂走进屋子，随手关好门，有些迟疑地注视着乐小爱：“小爱，刚才林音婆婆……”

乐小爱截断星砂：“人人都说好奇心会杀死猫。星砂，我不想听什么秘密。”

星砂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乐小爱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在黑夜碰到一只巨大的怪鱼，然后鱼变成了人，她居然一点也不好奇？帅气美丽的乐小爱，神秘的乐小爱。星砂脸色微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跳快了几拍。

乐小爱微笑：“我找不到其他的栖身之所，所以，我暂时还会住在这里，继续工作。”

星砂缓缓点头：“……晚上最好不要出门。”他心乱如麻，却本能地擦觉到了城西养老院隐藏着的重重危机。

乐小爱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缝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有什么人正在偷听她和星砂的谈话！

乐小爱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她不机诶在危险的时候再使用灵力指环。灵异警察研发部开发的这款灵力指环威力强劲，只是它有一个小小的缺点，那就是必须用精神力驱动。一旦精神力耗光，它也就只能变成美丽的装饰品。

星砂向乐小爱告别，“我还要去看看林音婆婆。”

乐小爱点头，垂下眼帘，发现黑影已经不见了。

星砂离开。

乐小爱没有关门。

她忽然很想看看月夜下的海。

穿上外套，乐小爱缓缓走出屋子。

四周静谧无声，乐小爱在月光下慢慢地走着。

今天在屋子里那可怕的幻觉如魔咒，死心不息地围绕着她。

碧柳，我很担心你……

乐小爱在心底说。

她离开晨曦养老眼，穿过椰树林已经柏油路，走向海滩。

月光流动，海风下的蔓藤抓着沙地，碧绿可爱。

乐小爱坐在银白色的沙地上，静静地注视月夜下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