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瓦刺大师微眯着双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家明。
家明恭敬地微微低着头,心中局促不安,“大师,梅溪她就这么从手术室里跑了出来,然后不见踪影。”
曼玲将家明的话翻译给瓦刺大师听了。她心中暗暗惊异,没想到瓦刺大师给家明的骨牌居然失效了。
瓦刺大师的眼底有精光闪过,他接过家明手中的骨牌,微微合眼感觉,然后对曼玲低语了几句。
曼玲的神色变得怪异了起来,她沉默了半响,对家明说,“瓦刺大师会帮你找到梅溪,不过梅溪被一团邪气包裹着,他需要时间。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你和梅溪的那个没出生的胎儿。”
家明打了个寒战,他不明白瓦刺大师为什么要那个胎儿。他原本只是不想梅溪生下孩子,令宋家大失颜面。他和宋丹青的订婚是两家通力合作的基础。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要为家族利益服务,虽然他很喜欢梅溪,但是从未想过要娶她。家明叹息,梅溪大多数时候都那么楚楚动人,却没想到她居然在孩子的事情上这么偏执梅溪从手术室逃走后,他派人暗地四处寻找过梅溪的踪迹,一方面不能让宋家的人发现异样,一方面不能放任梅溪不管。要是再过上几个月,梅溪生下孩子,找上宋丹青…
家明觉得冷,空气中是古怪的香料燃烧的气息,我问曼玲,“梅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师说她被邪气包裹着,什么邪气?”
曼玲深深的看着家明,慢吞吞的说,“那个胎儿带着邪气,是瓦剌大师说的。”所以瓦剌大师想要那个胎儿,把他炼制成降头。
家明颤抖了起来,他低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直不敢深想梅溪是怎么从坑里爬出来的,那么厚的土,那么柔弱的梅溪。他的双手有些发麻,他记得那剧烈的争吵后,他掐着梅溪脖子的感觉,那种手指深陷在柔软的肌肤里,握住颈椎的怪异感觉。是什么把他和梅溪都改变了?他明明记得第一次见到梅溪时的那种怦然心动。
宿雾站在中国银行的门外,看着天空轻轻的叹口气。就在刚才,她把所有的积蓄都转给了明蔷。宿雾拿起手机看着联系人名单,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手机接通,电话里是有些冷淡的声音,“宿雾,你找我什么事?”
宿雾握紧了手机,她低低的回答,“ 我……”
那个声音冷冽得几乎讥诮,“放心,我不会以为你是因为现任男友死了,所以来找我这个前男友叙旧情。”
宿雾叹息,“魏漫,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明蔷在美国出了什么事情,她上午给我打电话向我借钱,我已经把钱打给她了,只是担心她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也许不行钱能解决的。”
魏漫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寒意,“如果不是因为明蔷,你是不是一辈子不会给我打电话?你借了多少钱给明蔷?”
宿雾咬了咬嘴唇,声音更低,“我全部的积蓄。”
魏漫沉默了几秒,仿佛有寒气从他牙缝里渗出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猪吗?明蔷那个自私鬼值得你这么付出?还是雅原给你留下了很多财产所以你不在意钱?”
宿雾不说话,她觉得也许自己打这个电话是错误的。她正要挂断电话,就听到了魏漫冰冷的声音,“我会查明蔷的事,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你刚才是想挂电话吧?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你欠我一个人情。”
宿雾“嗯”了一声,终止了通话。
与此同时在一家还没开门的豪华会所里,穿着黑色丝质衬衣扣子却没扣的美艳少年正懒洋洋地躺在欧式宫廷沙发上。他的头发有些长,散乱的铺在暗蓝色的沙发绒面上,一双凤眼里居然有湿漉漉的笑意,听到手机彼端终止通话后的嘟嘟声,他将手机随手扔在了白色的长毛地毯上。
他咬牙切齿地低喃,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哀伤,“宿雾……”
魏漫还记得和宿雾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宿雾刚刚失去了父母,消沉儿颓废,瘦的要命,尖尖的下巴越发显得她的眼睛大且深黑。那晚,他被人打得半死扔在了后巷的垃圾堆旁,是宿雾捡到了他。所以魏漫游时会有一种错觉,他和宿雾其实是宠物和饲养员的关系。在彼此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光里,他们依赖着对方。如果不是后来,他那个有钱底子有不干净的父亲找到了他这个私生子,也许他会和宿雾永远在一起。但是他选择了跟随父亲的脚步。他和父亲是同一类人,自私,残酷,无情。
魏漫永远记得那个穿手工西装父亲说的话:“听说你和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丫头在一起?魏漫,那不是你的人生,不要对我说你爱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