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还是不肯。
易云卿也知道他不可能凭一嘴之力说服担心他胜过任何的余氏,也说服不了大老爷,他要说服的是老太爷跟老夫人!
老太爷与老夫人被请了来,屋内余氏在哭,大老爷一个劲的叹气,易云卿看屋内四老,道:“今上,不好了。”
老太爷眉头狠狠一跳,抬手让其先停口,对冬阳道:“冬阳,你去门口守着,这个院子不要让人靠近!”
冬阳依言关了门,守在门口。因门内说话声音特意压低过所以他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这时候他也没心意想听,耳内只环绕着易云卿那句话‘我要参军’。
房门关了一上午才再次打开,余氏已经哭晕了过去,大老爷搂着哭晕过去的余氏也是双眼含泪,有悔恨、有欣慰、也有痛苦、还有不舍。
冬阳知道,结果出来了。而这个结果……偏开视线,对易云卿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
易云卿心里一突,伸手想象往常一样握冬阳的手。
冬阳转手不着痕迹挣开:“我去准备午饭。”
“冬阳……”易云卿嘴里闪过苦涩。
老夫人看在眼里,心内微微叹气。
六神无主的做了顿午饭,冬阳没胃口随便吃了些,一下午易云卿心慌的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沉默的在身后跟进跟出。
晚间回房,冬阳沉默的开始收拾衣服。
“冬阳……”
“大少爷准备什么时候走?”冬阳问。
“我……”易云卿张了张嘴,随便哑然:“一个月后,随威武军往北边边境,迎面塔塔儿人。”
“是鞑靼人?”
点头:“是鞑靼人。三十年前签定的和平合约大概已经名存实亡了,北边境的鞑靼人数次抢夺我大安子民辛苦劳作的成果还伪装成游民数次挑衅。今上龙体欠安,东宫太子自领请命北上与鞑靼协商新和平合约。”说是商谈和平合约,但是谁都知道这商谈肯定会谈崩,打仗是迟早的事。
“皇上龙体欠安,太子现在离开京城?”
“太子是位明主,更是位雄主。离开京城的确是被人算计,可太子也是将计就计。”太子在今上龙体欠安时离京的确是有违常理,但太子这么做也是想通过离京试探各王爷皇嗣,也是对京中功勋世家的一次摸底。不得不说,这是次冒险,非常大的冒险。“在继承皇位之前,太子有内外两场仗要打。外,便是这鞑靼;内,就是不安份的王爷跟他们身后的功勋世家。这两场仗,难!非常难!而就是在这难的时候,我去投诚才显得更有意义,太子也才会赦免易家罪责。”见冬阳还是一脸担心,握了他手道:“太子伴读常东来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他也会跟太子一起北征。”在易二叔的压制下,易云卿不即制下了一份不错的产业,还结识了两个家事显赫莫逆之交。一个便是这常东来,是以武封候的威武候的世子;第二个是明德山庄的少庄主,明德山庄虽然不问官场事物,但胜在消息灵通。易云卿在这小山村还能收到各方详细消息,这少庄主功不可没。这两条关系在易家落罪时作用不大,所以他事先给了书信让其不动,免的牵连。
“冬阳。我不甘心。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可是我不甘心在这山村里碌碌无为一辈子。我想一展我心中报复,一展我二十多年来所学,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不管苦夏还是苦寒在书房所学。”不鸣则已,一鸣则冲天,这才是他隐忍的目地。随即苦笑:“易家流放罪责压身,经商很容易引来一些窥伺,稍弄一些手段都能压易家一头,所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这是易家唯一的出头之路。”
冬阳看眼前的人:“大少爷。我知,也懂。”
42或许该改口了
“大少爷不该困在这小山村,而是该像游龙一样像飞鸟一样像鱼儿一样,天高任飞海阔任游。”易云卿能名动整个平阳府,引的身为二品京官的易二爷很是惮忌,凭的是什么?不是易家嫡长孙的身份,而是他本身所学。也正是因为这名声让京中贵勋之家看中想要招为女婿,也正是因为这些看中易二爷才以避争储纷争为由说服老太爷及族人让易云卿娶了冬阳,美其曰:权益之计。
那年,有多少贵族千金小姐碎了一地神女心?
“‘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大少爷的心性意志,我都懂。所以我支持大少爷。请大少爷安心去参军挣取功名,我会在家好好照顾老太爷他们跟谦儿。”心里是这么想可是还是好难受,闷得像透不过气来一样,眼睛酸涩难爱,满溢在眼眶的眼泪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冬阳……我求求你拜托你别哭,别哭…”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参军的打算?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看到这温和之人的眼泪伤心的眼神,长久会让自己心软放弃报负,碌碌无为的守在这个小山村闲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