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的脸上忽然兴奋起来:“因为你跟我们说,等你到了一千岁成了亲,就给我们好多珠子。”
我惊了惊:“成亲?我要跟谁?”
“青烟呀。”
我一愣,它们又说道:“当年魂妖大人把受伤的你和他带到地下,不多久他就死了。我们去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你就疯掉了。”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它们,若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或许会怀疑,但是地精从不说谎,它们也没有必要骗我。我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他为什么会死?”
“当年神官们打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他了。”一只地精挠着脑袋,恍然道,“好像是推开你,然后就被其他神官伤到了。”
我身子微微颤抖,摊开手,已冥想出一直徘徊在我脑里那白袍男子的模样,还未问它们这个是否就是青烟,它们已经欣喜的叫了出来:“就是他,就是他。”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刺痛,在万象之森的一幕幕全涌了出来。忍着胸口的疼痛理顺我现在所知的,大概就是当年我和青烟是恋人,后来青烟被其他神官误杀了,我也发了疯,叔公为了救我,便将我那部分记忆封存在链子里,然后带我离开。等我彻底恢复过来,便将我带回南海。
难怪我看到两仪馆的神官便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怪我看到那白袍男子便会心痛如绞,难怪叔公他们都不告诉我五百年前的事。
我的心口更加疼痛,蜷缩在地上直冒冷汗。再一看那锁灵链,果然又裂开了些,青光更加浓郁。地精们已经慌张的在旁边叫唤,我只觉得头痛欲裂,一张嘴咬在自己手上,想将那疼痛转移减轻,却没有一点作用。
我疼得几乎要晕厥时,身子已被人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我疼得睁不开眼,但是这气息却熟悉的很。
青魂抱着我,替我压制着体内乱窜的灵气,过了好一会,这疼痛才渐渐散去。我喘着气窝在他怀中,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松开。
他抱着我缓缓站起身来,进了冥罗道,走了许久的路,才感觉他将我放到一张床上,替我盖上被子,静坐在一旁。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正紧紧抓着他的手,松开手指,才发现他的手已被我握出淤痕。我心疼的轻揉着那淤痕,没想到他也醒了过来。
四目一对,他却别过了头,默不作声。我躺在一侧,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我察觉到不对劲,想了想说道:“又让你担心了。”
他忽然冷笑一声,盯着我说道:“担心?”他又蓦地长吁一口气,“不过算了,反正你也不怕我担心。”
我握紧他的手,说道:“我怕。”
“怕?”他目光锐利,紧盯着我,“你是怕你的青烟担心吧。”
听到这名字,我紧张起来,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我刚才又喊他名字了?”
他瞪了我一眼,又不说话了,都懒得开口再骂我了。我默了默,还是觉得该跟他坦诚,鼓足勇气说道:“我今天才知道,青烟和我以前是恋人。”
话一落,他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你还敢告诉我?”
我怯了怯,说道:“我不想瞒你。”见他脸色好了些,我才继续说道,“五百年前他因我而死,我也因他而发了疯,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被锁上一些灵魂,为的就是让我忘掉这些。”
“你还因他而发了疯?”青魂这下连脸都黑了,“就为了一个男人而把记忆全锁了?你到底有多喜欢他?”
我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坐起身来,说道:“已经过去了的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了?”
“你以前也有过很多女人,我还没凶你呢!”
他一听,也坐了起来,瞪着我说道:“谁告诉你的?”
我气得鼓着两腮,闭口不说。他冷笑一声:“我可没因为一个女人而发疯过。”
我瞪着他,差点没扑过去咬他两口。一掀被子,下了床穿好鞋子便往外面走。见他不拦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现在已是冬天,刚走到外面便吹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往冥罗道走。
我原以为跟他坦诚,会好些,但是没想到他又狂躁起来,难道他觉得我瞒着他会更好些?他如果这么觉得,那他是不是也有许多事在瞒着我?我的心又微微疼了起来,走到冥罗通道上,回头一看,他没有来。
我默然了片刻,念了咒术,回到南海。
天色已经昏黄,我慢慢踱步往家里走去,才走了一半,就见落伤远远走来。
我想起继任天人的事,强大了精神,走前笑了笑:“落伤。”
他见了我,微愣了下,才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