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浦,越来越像个正常的活人了。
结衣怔住,咳咳,是被他的美色震住。她看着他半勾的嘴角,因先前的激吻而水光盈盈,皮被擦过一些,但优美的唇形,反而更加吸引人。
她趴在他身上,他则两手平摊,无所谓地笑。一根长发落在他唇间,那样细。结衣心口像敲鼓般,莫名有荒唐的念头:她想是那根头发,被他咬在唇上。
夜里好安静,某种情愫在悄悄生长。它落了土,生了根,发了芽,如今已经在时不时地撩拨人心。总有一天,它将破土而出,迎着阳光,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葱郁繁茂。
洛浦的目光和她相对,无言望了好久。他呼吸稍稍紊乱,闭了眼。
结衣慢慢地凑上去,向着他的唇瓣……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尴尬站在门口的,是做好夜宵的老婆子,“你们没有关门,所以……”老婆婆不等他们两个说话,匆匆放下饭菜,就跑出去了。
夜里出来寻老婆子的老头也站在外面,双双交谈两语,发出自以为很轻声的感叹,“那姑娘趴在男人身上,好勇敢啊……”
屋中,二人面面相觑。
结衣脸发烫,捂着脸低吟一声,听到洛浦一声轻笑。她扑过去埋在男人怀里,抱怨,“都怪你啊都怪你!”
女人这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洛浦便笑,摊手,“亲吧亲吧……我绝不拒绝。”
玩玩笑笑间,结衣真的乖乖听话,再不在白日里出门了。实在闷得慌了,也只有晚上出去透透气。只可怜了村里的孩子们,新来的朋友就这样抛弃了他们。
结衣本以为,洛浦要在这里常住下去,等身体养好了再说。她虽然可怜夏之昕和洛衍的境遇,但之前已经鲁莽了一次,也不敢再提。只是每天无所事事地坐着,想到夏之昕说不定到了鬼界、说不定踏上了轮回台……她还是难受的很。
如果有通天彻地之能,立马抢回夏之昕就好了。
洛浦自然把结衣的坐立不安看在眼里,却不言语。照他的想法,如此结局也没什么——人死了,本就该如此。但结衣这样在乎,眉间有愁苦,却强欢笑不说出头,弄得他也跟着心烦意乱。
“真是折在这个魔障手里了!”洛浦心里哀叹,寻思着灵力还能聚起几分。在到村落的第五天,买了把伞,附了咒语在上头,重新送给结衣。
转着新做好的油布伞,结衣终于能重新站在外面了。虽然灵力实在太差,但她根本不在乎。小孩们能重新围着她,让她开心得眉眼含笑。
她想着,洛浦待她这样好,她也要好好待他,无论他要她做什么。
这样的好情绪,在看到大海里飘过来一条船、洛浦白衣掀飞时,飙到了最高点,“你乘船做什么?”
渡船而来,洛浦向前伸手,几分无奈地笑,“我算过天象,顺风顺水,正好去酆都。”
鬼城酆都,过往鬼怪,都在此停息,等着鬼界开门。
结衣眼亮,扑过去抱住洛浦,差点就把伞扔了,“洛浦,你太好了!”
☆、酆都
是在夜里到酆都的,这里人迹罕至,街上大多是飘来荡去的鬼,做生意的,也大都不是人。这里来往,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莫问鬼神。
结衣和洛浦进客栈去打听,“有没有鬼差带一个白衣女鬼来这里歇息?那女鬼瘦高,脸上没表情,长得很漂亮?”
老板懒散地掩着嘴打哈欠,摇摇头,“来酆都的鬼,不都这个样子吗?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洛浦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冥币扔在柜台上,平缓说道,“她叫夏之昕。”
老板眼睛极快地闪过亮光,拾起冥币就往袖子里塞,翻着账簿查找,“好像是有这么个女鬼登记……二位别急,只要来这里住宿,我们都有记录的。”
结衣郁闷,什么时候,这里也变得像人间一样势力了?
客栈老板高声唱道,“找到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划过去,摇头晃脑地啧啧两声,“你们来得真不巧。他们本来都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一个时辰前才退了房,往忘川去了。”
“忘川?”洛浦噙着这两个字,琢磨。
结衣拉着他往外走,疾声,“你别念了!渡过了忘川,走过了奈何桥,就要投胎了!我们去忘川……但愿今天投胎的鬼不要太少,轮不到夏之昕才好。”
老板在后面高喊,“转过酒楼走五里,看到渡口,那里有个撑船的老婆婆——她会带你们过忘川。”
结衣以前在酆都生活了很多年,许多路径闭着眼都能找到,自然不用老板提醒了。她拉着洛浦健步如飞,在穿过客栈门边时,撞到一个撑着伞的蓝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