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浦!”
“洛浦!”
“洛浦!”
春光易老,佳期如梦,点点滴滴都是凄凉。树叶被喊声震得落下来,隐痛如山中不断回响的余音。相爱的结果若太迟,和从来不知情, 又有什么区别呢?
结衣瘫坐在地,抱膝哭泣。伤心欲绝时,靑容慢慢地走到了她身后,露出一个诡异而寒冷的笑。
☆、难得
青云观的道士们,基本上全部都走了。看护她的,只有两三个年老体弱的。好大一座辽阔的道观,一下子像掏空了似的,走到哪里都没 有人,真真不习惯。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青容终于走出了屋子,开始见客。当然了,整个道观里,她能说话的,只有结衣一个,便时时刻刻跟着结衣,倒像 是背后灵。
结衣心底七上八下,也确实需要跟人说话,来压制慌乱,“青容,你说,洛浦他们不会出事吧?那个混蛋,说话也不说清楚,故意让我 着急的吧。”
青容慢吞吞地接口,“洛浦是谁?你是谁?”
结衣心里在想自己的事,并没有听清青容的话。她自言自语了一段时间,觉得无趣,便进屋休息去了。这时距离洛浦离开,已经过去了 两天两夜。结衣算过时间,如果第三天,洛浦还是回不来,她、她……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啊。
为避免自己发疯,结衣在道观里乱晃。观中道士得令,只要她不出观,不用理会。所以当第三天晚上,结衣找到了观中关押鬼怪的地牢 ,也堂而皇之地进去了,没人阻拦。
逼仄潮湿的台阶,四周黑乎乎的,远远有一盏灯的流光如线闪烁,指引着她慢慢走过去。她一步步走在这个地牢中,听着头顶上滴滴答 答的水声,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寥落感。
奇怪,她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啊。
她脚步轻缓无声,徐徐走到了那盏灯前,举起来,提到鼻端一闻,心口微跳。她从灯笼上闻到了洛浦身上的气息,很清淡,却绝对不会 错。
洛浦来这里做什么?
她蓦然抬头,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牢狱前铁锁相隔,里面空荡荡的,上头的水滴溅在空处,声音也是空荡荡的。这个位置……洛浦 似乎是提着灯笼,在看牢狱里的某个人。
可是,牢狱中并没有谁啊,洛浦在看什么?
她盯着手中的灯笼看,几点淡淡的火光,隐隐有一种悲伤感从里面散发出。想起道观里的道士私下说过,“地牢基本上不曾关押过谁, 但长休这次回来后,总是提着灯去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知道,他在看着一个谁……那个谁就在地牢中,与他对视,借着手中的灯笼。
结衣目光凝在手中的灯上,火光摇曳,融融如月,却越来越弱。啪的一声荜拨,灯中火熄灭,四周重现黑暗。一瞬间,好像时光轮回, 也有那么个时候,她手中的灯突然就灭了。
啪的脆声,结衣松开了手中的灯笼,往后退步。她眼角有泪意,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心中惶惶,好似看到了悲剧在上演。她要逃 离这里……逃离这里。
红色裙裾飞起,奔跑两步,听到了身后脚步声传来。结衣情绪不稳,背靠在铁栏上,紧张地盯着前方,那幽蓝阴暗的台阶,脚步声咚咚 咚,心跳一样。
浅绿色裙幔从拐角处飞舞,如花似玉的美人慢慢走进了结衣的视线中,腰肢娉婷扭动,似是河边柳。
结衣松口气,笑着,“青容,你吓死……”她话没有说完,目光瞬间犀冷,厉声喝道,“你是谁?!”
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的女子,是青容,不错。但她沉鱼落雁般的面孔上,有另一张妖娆狐媚的脸重叠。天顶一方月光照在她脸上,诡异 可怖。
青容掩嘴娇笑,“哟,身上居然有人类的味道,肯定不老实……小美人真香啊。”
下一秒,青容的脸色一变,体内有什么在牵扯挣扎,对她大声喊,“结衣,快逃走!”
结衣怔了片刻,定神去看。月光照耀下,青容确实有着影子,却很淡。她的脸上,也确实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不是附身。
结衣面色白了,颤声,“地上还有影子,魂魄却离身,那是活魂了……青容,你还没有死……你的身体在哪里?!”难怪青容之前一直 躲在屋子里不出门,必是小心掩藏,晚上妖气大盛,是不可能瞒住的。
青容娇笑,给她飞一个媚眼,“妹妹说那个做什么,送姐姐一件方小说西吧。你送姐姐好方小说西,姐姐心中一欢喜,说不定也送妹妹 方小说西呢。”
结衣皱着眉,将她细细打量,眉梢翘起,肯定道,“你就是洛浦他们追的艳鬼……你疯了,怎么敢闯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