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所以你们被挖出来、看见钟前辈好好地站在那儿的时候,余土豪眼睛瞬间就红了。不过也能懂,毕竟这世界上,余土豪只有钟前辈一个亲人了。”
“一个亲人?”陆爻有些惊讶。他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听余长生提起过家里或者父母。
“是啊,余土豪情况不一样,我和武咸都是跟着家里的长辈学的玄术,你是妖孽自学成才,排除排除,就余土豪是拜的师。”
薛绯衣手撑着下巴,继续说到,“我也是听我爷爷他们说的,钟前辈立志单身一直没结婚,也没孩子。差不多二十年前,钟前辈捡到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据说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那个小孩儿被丢在雪地里,差点就被冻死了。钟前辈把人救了之后,觉得有缘,就收成了徒弟。余土豪身体不好,钟前辈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长生。”
差不多二十年前?陆爻想起之前在废墟里,钟淮南提起阿洛时露出的神色,想来那时候阿洛刚刚消失,是突然出现的余长生把钟前辈撑起来的吧。
偏头看了看玄戈的侧脸,陆爻把自己的手指慢慢地塞进了对方的手心里。
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玄戈将手指插进了陆爻的指缝间,十指相扣,然后握紧了。
没过多久,钟淮南和余长生一起坐了回来。
余长生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认真地向陆爻和玄戈道谢,“谢谢你们。”语气郑重。
明白过来余长生为什么要道谢,陆爻摇摇头,“没有我们,钟前辈也不会有事的。”
“要谢的,”钟淮南坐下来,剥了个花生吃,“说起来,陆爻你竟然凭空画刻纹都行,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卧槽,凭空画?”正在一寸一寸抚摸着星盘的薛绯衣抬起头,眼睛都瞪大了,他受到惊吓一样拍了拍胸口,“我记得我爷爷曾经说过,好像只有玄委会现在的会长有这个能力?”
“当时是来不及拿刻纹纸和笔,就直接画了,现在再让我画也画不出来。”陆爻自己也觉得当时能画出来挺神奇的。不过听了薛绯衣说的,他想起龙婆婆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他是第二个能够看透她命数的人,第一个,也是玄委会的会长。
“能画一次,差不多就够吹一辈子了。”薛绯衣“啧啧”了两声,又看向钟淮南,眼睛都像是在发亮,“说起来,钟前辈,您见过会长他凭空画刻纹吗?”
回忆了一番,“二十几年前见过一次。”钟淮南把剥好了的花生仁递给余长生,见小徒弟喜欢,又多剥了几颗。
“你们几个小的要是好奇,可以多留一会儿,这边房子都给震塌了,会长在来的路上,看时间应该快到了。”龙婆婆和武直走过来,正好听见。龙婆婆声音带着丝疲惫,叹了口气,“真是不服老不行,也没忙些什么事,就觉得累得慌。”
钟淮南抓了把瓜子递过去,“辛苦辛苦,来吃瓜子补充补充元气。”
龙婆婆笑起来,摊手接了瓜子,坐下来慢慢嗑。
武直正好坐在陆爻旁边,喝了一口水,也伸手捶了捶肩膀。
陆爻抓紧时间问到,“武爷爷,我想请教一下,之前看书时,我看到关于阵法和阵纹的记录,说人肉眼是不能看见阵纹的,对吗?”
“嗯,是这样,但布阵的人,能够感知到所布的阵具体是什么情况,比如范围和大小、形状,也可以通过气的不同来判断阵眼的所在。但肉眼确实是不能看清法阵的纹路的。”
陆爻点头。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阵纹,是在音乐节的场地,当时手腕上的石头忽然发热,他的左眼就看见地面上出现了清晰的纹路。后来在度假山庄旁边的山上,也看见过一次。
而今晚,他一共看见过两次。虽然颜色和纹路走向都不一样,但他直觉,那就是阵纹。
手指又摸了摸手腕上的小石头,陆爻心里疑惑,他到底为什么能看见?
过了接近二十分钟,一辆黑色的SUV开进了榕园。
车停在不远的地方,龙婆婆和武直先起身走了过去。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还围了厚围巾的男人。
陆爻就听见薛绯衣小声和他说话,“那个就是玄委会的会长,纪东歌,相传极为怕冷,还非常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星人,所以冬天更难见到他。现在四十五岁,黄金单身汉,未婚。”
“这些你都知道?”
余长生在旁边回答,“他曾经立志,将八卦记者作为第二职业。”
薛绯衣点头,补充道,“因为专攻占星,有可能会吃不起饭,”他举了举手里的星盘,“毕竟,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