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东一下西一下乱划拉,地没扫干净不说,尘土倒扬得满天。张婶忍不住叹气,这孩子,真不是个干活的人!
“好了好了!可以了!”张婶急忙制止。
那少女立刻扔下扫帚奔了过来,脏脏的脸笑得像花儿一样,对着张婶伸出手。
张婶笑了一下,返回房里,取了三个包子,用荷叶包好,放到那双小脏手上。
少女欢呼一声,一手抓着包子,一手牵了那个黄衫公子的衣袖:“流玥兄,我们吃包子啦!”
那公子温顺地跟着她的身后,被她牵着向树下阴凉处走去,那口大肥猪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后面。
张婶远远地看着,终于知道那少女为什么要三个包子了。
只见那少女拉着黄衫公子,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将手在衣衫上蹭了蹭,然后打开荷叶包,先拿了一个包子递给那位公子。那个公子接在手中,却没有马上吃,只是面带柔和的微笑,注视着她。
少女拿起第二个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满面笑容:“很好吃!流玥兄,你也吃啊!”
那位公子便将包子送到嘴边,启唇慢慢地咬了下去。
那头大花猪用嘴不住地功少女的腿,少女故意逗得它团团转,才将剩下的那个包子扔给它,花猪一口就吞了下去。
少女将自己的包子吃完伸出小小的舌头舔舔嘴唇,摸着肚子,皱起眉:“没吃饱!流玥兄,你呢?”
那位公子抬头望着她,没有说话,依然是浅浅的笑着。
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自问自答道:“你当然也没有吃饱了!那么——我们再去找别的吃的!”
眼睛一瞟,在附近散养的六只鸡身上打了个转,说了一声“好热”,将那件油渍麻花的外衣脱了下来,拎在右手上,左手牵了那黄衫公子的袖子,起身离开。
经过那几只鸡的时候,右手上的外套不经意地挥了挥,然后便卷成一团,抱在怀里——地面上鸡赫然已变成五只!
少女抱着衣服,拉着黄衫公子一路疾行出来镇子,为了避开人家,专挑小路行走,一刻钟之后,她看看离那镇子已远,便停下脚步,笑道:“就是这里了!”
解开怀中的布包露出一只脖子被拧断了的小母鸡。
她走到附近的一条浅溪旁,手法利落地拔毛、开膛,将鸡洗剥干净后,从随身常备的口袋里找了些调味抹上,然后找树枝串起,再找些枯枝黄叶,点了一个火堆,将鸡挂在火上烤了起来。
她忙忙碌碌的时候,那头花猪已经高高兴兴地跳进溪里,将水花扑得哪儿都是。而那黄衫公子则一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面上的笑容温柔不变,连唇角都没有多弯一点活少弯一点。
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游手好闲”,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那位公子紧挨着她坐下。
少女似乎一边翻动着烤鸡,一边侧头看那位公子,凝视着他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和清澈坦白的眸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摸了摸他的脸,难过地道:“流玥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这个偷鸡高手,当然是朱灰灰。
她怎么都弄不明白,明明那天流玥兄尝了她的血,她又明明摸到他的皮肤愣了才流转泪离开的,可是,了兄为什么又活了?
那天晚上,她和花花夜宿在一间破屋,正睡意朦胧的时候,忽然觉得旁边有人在看自己,坐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流玥兄坐在她的身边,正安安静静地望着她。月光自窗外洒在他俊美的脸上,那笑容潋滟而柔和动人。
当时,她的第一个想法是流玥兄的鬼魂来找她报仇了!可是看到地上的影子,又否决了这个想法;然后,她又升起了第二个念头——流玥兄变成僵尸了!
脑子里立刻想出民间对付僵尸的方法,什么糯米、大蒜、桃木剑、八卦镜、黑狗血……可惜身边除了皮粗肉厚的花花,她什么东西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使用了最简单的一招——听说,僵尸是根据呼吸声判断人的位置的,所以,只要屏住呼吸,它就找不到自己!
朱灰灰立刻闭紧嘴巴,捏住鼻子,先将呼呼大睡的花花踹醒,然后跳起来夺门就逃。
一口气奔出五六里地,方停下来喘口气,但见身后,流玥像幽灵一样与自己贴身而立。
她立刻又逃,可是不论她怎么跑,流玥飘飘如风,身影总是离她三尺之内。
这一夜朱灰灰没敢别的,光逃跑了,可是到最后,别说花花吃不消,她自己也受不了了。一人一猪累得吐血,那流玥却仍然气定神闲地跟在身后,面上带着轻柔的笑容。
朱灰灰也死心了,她往地上一趴,爱咋地咋地,不就害你一条命么,xx给你咬好了!她伸长脖子凑到流玥嘴边,忽然心里一动——先下嘴为强,后下嘴遭殃,要不,自己先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