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暮晚早已眼中垂泪:“鱼小妖,我爹娘与你有什么仇恨,你……你要对我下那样的毒手?”
“丁婆婆”瞥了她一眼,道:“原来你就是那孩子,居然还活着,也不易!”忽然笑了笑,“墨白,不都没有跟她说过,当年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何辜负于我么?”
晨先生淡然道:“鱼姑娘的垂爱,晨某实在担当不起。晨某与夫人自相识以来,眼睛里便再也看不进第二个女子。这句话,鱼姑娘听晨某说过不止一次了吧?”
“丁婆婆”皱起了眉:“那是十五年前的话,十五年后以后做不得了!”她目光从晨暮晚身上掠过,忽然又笑了,问她,“你说是么?”声音慢吞吞的,胁迫之意甚是明显。
晨暮晚却不受她威胁,冷笑道:“我爹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这一生心里只有一我娘一个人,另外的女人即便美若天仙,他也不会看在眼里,何况是你这样的丑怪女人!”
“丁婆婆”摸摸自己的脸,笑了:“你说我相貌丑怪?”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手脸之上的皮肤突然裂开,一块块地翘起,脱落……
老皮尽落,出现在众人面前是,是一个风华绝代的清艳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相貌美如仙葩,空灵而洁净。
她微笑着看着晨暮晚:“我丑么?”
晨暮晚冷声骂道:“你不但人丑!心更丑!”
还没等鱼小妖说话,朱灰灰已经知道要糟,这下在只怕晨暮晚要吃耳光了!心底颇有幸灾乐祸之感。这位大小姐真是缺心眼!现在她和她爹娘都落在人家手里,居然还敢这样大声说话,激怒了鱼小妖,挨个嘴巴是轻的,再被踹上两脚都不新鲜……
自打鱼小妖所扮的丁婆婆进屋之后,她反而不急着逃走了。晨先生和晚夫人一直冤枉她和鱼小妖有关系,她委屈之余,也对此人充满好奇。听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当然要看上一看再做打算。。况且此人连面都没露,这一屋子的人都倒下了,她心中不禁对鱼小妖大为钦佩。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虽然怕死,但目前最怕的却是那些扶桑乌龟,她并不知道这个鱼小妖多厉害,何况此人显然是来找先生和夫人麻烦的,跟自己全无关系,所以她一直缩在枫雪色身边装死,偷着看热闹——反正就凭她那两下子,空手都不见得跑得出去,更何况带着大侠!
她这寻思晨暮晚可能要挨揍,那鱼小妖仿佛真和她心有灵犀一样,突然一个耳光打在晨暮晚的脸上。这一下出手如电,别说大家都中毒倒地,便是没中毒,想拦也不容易。
晨暮晚出手不久便被掳去,喂食无数种剧毒,全身骨骼也受到损失。父母耗尽半生的心力,想将她的生命抢回来,但身弱体虚,终是不如别人健康。
对她下此毒手之人,正是鱼小妖。
有了这样的遭遇,她自是恨极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只是,她终究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幼受到完美的淑女教育,并没有接触多少人间疾苦丑恶,因此对鱼小妖的狠辣恶毒估计不足,一时激愤之下,出言顶撞,没料到对方居然说动手就动手。她挨了一记耳光朱灰灰,半边脸已然高高肿起
鱼小妖甜蜜地笑着,语气却非常阴冷:“你娘没交过你,不要与比你强的人大声说话么?”
晚夫人怒道:“鱼小妖,你有事情冲着我来,莫欺负孩子!”
鱼小妖笑道:“便是欺负了,你又能怎么样?”反手又一掌挥去,晨暮晚的另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晨暮晚泪如泉涌,晨先生和晚夫人心如刀割。只是他对鱼小妖太了解了,情知此女歹毒异常,越是求她,她反而越变本加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索性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只是注视着女儿,轻轻地道:“暮儿,你是爹娘的好女儿,不要哭!”尤其是不要在这个女人面前哭,那样只会让她越来越开心、越来越疯狂!
晨暮晚忍泪道:“爹、娘,我不疼!我不哭!”
她这一句话,朱灰灰知道她又要倒霉了。人家折磨她明明就是让她疼,让她哭然后让她的爹娘痛苦伤心,她偏偏说不疼不哭,那不是自己找苦受么?唉!先生和夫人这样的好人,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白痴女儿来!
果然,鱼小妖皱起眉,道:“你不疼么?”一眼瞥见地上掉落着一枚银针——先前晚夫人用来针灸,后来中毒无力,银针便落在地上——她五指凌空一抓,那枚银针突地跳起,落入她的掌心之中。
这一手内力显露,晨先生。晚夫人即使与她是敌非友,也不禁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可是当他们看到她用春葱般的手指拈着银针,满脸不怀好意地打量晨暮晚,便知道她打算干什么,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