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雪色拉着她的手,微微笑了笑:“灰灰,有没有谢过晨先生和晚夫人的救命之恩?”
“谢过了。”朱灰灰回头看看晨先生和晚夫人。谢过很多次呢,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想起那会儿初见晨先生和晚夫人的时候,自己欢欢喜喜地上前打招呼,他们却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便如一盆冷水浇头,心凉凉的——唉!其实她早就知道,先生和夫人不会利他,但仍然忍不住失望。
枫雪色之前听她说起与晨先生和晚夫人的事情,心知她对这两人颇有孺慕之情,后来被他们误会,色表面上装得无所谓,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因此有心替她打开这个结。于是微笑道:“晨先生、晚夫人,这个女孩子是我的妹妹,虽然不太懂事,可是她心地还好,以前给两位前辈添了很多麻烦,我也在这里替她说声谢谢。”
晨先生和晚夫人淡淡笑了笑,只道:“是这样啊。”
晨暮晚惟恐枫雪色会介意父母的冷淡,微微嗔道:“爹!娘!”
晨先生对女儿温和一笑,晚夫人则微笑着伸手替女儿整理了一下头发。
望着晨先生和晚夫人对女儿的亲昵疼爱,朱灰灰心里陡然一酸:都是父母生养的,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疼爱,可自己那不争气的娘跑到哪里去了?她到处流浪,找了娘这么久,却连一点消息到没有……
想到自己的娘,也便明白了,为什么晨先生和晚夫人误会自己,自己会那样的难过——也许,因为先生和夫人最初对自己很好很好,她不知不觉将他们当作自己的爹娘了吧?
可是,他们毕竟不是自己的爹娘,喜欢自己,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朱灰灰心里酸酸涩涩,眼窝也酸酸涩涩,如果不是一向坚强,眼泪差点便流了出来。它生平第一次品尝到“凄楚”是什么滋味木业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思念自己的母亲。
别人的娘再好,也是别人的;自家的娘虽然长得丑,脾气也古怪,可是那却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算了,我还是找娘去吧……
她假装不在乎地揉揉眼睛,把眼泪硬憋回去,深深地呼吸,然后鼓起勇气,赔着笑脸,问道:“夫……夫人,大侠的眼睛,可以医好吗?”
晚夫人平静如水:“我会尽力的。”
尽力?那是什么意思?医得好还是医不好?
枫雪色明白,晚夫人此言,是说她也没有把握。将叹息藏在心里,然后微笑着握握她的,温言道:“灰灰,不要为我担心!”
朱灰灰愁道:“可是,如果医不好,那你不是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枫雪色笑了笑:“那又怎样?反正已经习惯了。”
晚夫人淡然道:“枫公子眼睛所中之毒,如果我医不好,那么还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医好。”
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喜,朱灰灰第一个问出来:“谁啊?”
晨先生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鱼小妖。”
朱灰灰嘴巴撅得老高。
又来了!鱼小妖鱼小妖!这人倒底是谁啊?她又不认识,为什么先生和夫人就是不信呢?再怎么样用话敲打试探,她就是不认识嘛!
她虽然不知道鱼小妖是谁,可是其他人全都清楚,大家都没有说话。
鱼小妖!
她曾经以一身神乎其技的毒术和一副乖戾无常的脾气纵横江湖,可是十五年前,她独自一人闯入抗倭战场,毒杀敌人,而后重伤跌落大海,以身饲鲨……
难道,晚夫人是说,雪色的眼睛,已经无救了么?
几乎所以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左右看了看,朱灰灰又问:“夫人,大师……呃,西野公子和燕英雄的伤,可以医好吗?”晕,自己大约是有碰钉子瘾……
晚夫人果然又给了她一颗软钉子碰,仍然淡笑着回答了五个字:“我会尽力的。”
朱灰灰皱起了眉,晚夫人好回答虽然只是“尽力”,但这就意味着,先生和夫人会用一切方法,去医治他们的——那么,她应该可以放心地走了吧。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先生和夫人不高兴看到她,她就别留下了惹人讨厌了……
“大侠——”
“什么事?”
“我……我要走啦。”
枫雪色一惊:“走?去哪里?”
朱灰灰道:“我去找我娘,还有去趟见血楼。”
未等枫雪色说话,西野炎吃惊地道:“你要去见血楼?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啊!”朱灰灰奇怪地看着他,“不就是十二生肖使的家么?”
“笨蛋!”西野炎冷冷地道,“那是江湖最可怕的杀手组织。你想去见血楼,那不是找死么?”
“见血楼有这么厉害?”朱灰灰有些怀疑。拿十二生肖使来说吧,他们武功跟她比固然不错,可是十二个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大侠,最后还被人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