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霍然转头,盯着陈一郎的目光阴冷至极:“陈兄是想讨好那雪色公子,因此便不让小弟遂了心意么?”
陈一郎心中一凛,这“玄阴三煞”,老大道士嗜杀,老二黑汉贪财,老三就是这小白脸,好色。他们武功均有独到之处,非常不好惹,为了这个丫头得罪三个朋友,实在不值。
宋小贝与他同一个心思,在一边娇笑着圆场:“哪里哪里!他的意思是,这妞儿给咱们下春药,却不知这药都会用在她的身上,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那色煞目光如毒蛇,在宋小贝腿、腹、胸、脸慢慢地转了一圈:“嫂子如果有意,不妨……”“嘿嘿”一笑,瞧也不瞧陈一郎,迈步向朱灰灰走去。
朱灰灰摸不清楚状况,见那恶心的小白脸向自己走过来,只道人家要来杀她,简直都吓破胆了,灵机一动,放声大叫:“雪色公子,救命啊!”
先前听敌人谈话,知道他们甚是畏惧枫雪色,情急之下,便拉他的大旗,做自己的虎皮。她本来平时是当面喊他“大侠”,背后叫“大爷”的,只是天下大侠成千上万,她生怕那几人不知道她喊的是哪个,便直接抬了枫雪色的江湖名号出来。
那几人果然一惊,纷纷拿出兵刃,准备应敌。
朱灰灰跳起来,撒丫子就跑!
她的轻功,被枫雪色逼着,好歹也算练过三两下子,跑起来居然很快——但这个快是和她自己比,在那些武林中人眼里,比乌龟也强不到哪里去!
那几人知道上当,呼喝着追了过来。色煞轻功高绝,几个起纵便拦在她的面前,邪笑道:“别人怕你那雪色公子,我却不怕!”
朱灰灰掉头斜刺里冲出去,一边逃一边回嘴骂人:“我是你奶奶,你怕不怕!”
色煞也不生气,哈哈笑道:“好啊!让我怕你还不容易,只要你……”满嘴的狎猥语言。
朱灰灰更不生气。
她知道色煞是在骂她,但心中对他甚是瞧不起,觉得此人骂人忒没水平,因为她根本听不懂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何况她的脸皮在市井里经过千锤百炼,实在强大无比,些须几句骂词,不疼又不痒,为此生气才蠢咧——在她心目中,打架的最高段位不是谁把谁打死,而是谁把谁气死!
她一边逃跑,一边抽空回骂几句,骂词阴损至极,倒真把其他几人气得七窍生烟,铁了心要把这妞拿下狠揍出气!只是他们在药力的作用下,全身的血都要烧着了,甚至血脉都要爆炸,身体难受至极——明知道这种药的药力极易解,但是当此关头,他们又哪里有时间去解决问题?因此不得不用七分力压制药力,勉强保持神智,只用三分的力气捉拿朱灰灰。
虽然如此,朱灰灰却也不好受。
对于她来说,人家随便一个,便是只用半分力气,也够她受的,何况敌人是五个!饶是她东逃西窜,腿脚滑溜,在五人堵截之下,也渐渐被逼到一个很小的圈子里,而且因为伤后体虚,跑得她脑袋嗡嗡直响,四肢又软又麻。
刚一低头,从陈一郎的腋下钻过去,却险些撞上宋小贝的软剑。腿一软趴在地上,好不容易避开软剑,足踝却被拂尘缠住,向后拖去。她在地上抓起两把土,对着那道士的眼睛扔去,虽然没有扔中,却逼得对方停了一下。她趁此机会,连打两个滚,跳起拔腿狂奔,然而头晕眼花之下,竟然一头撞到色煞的身上。
色煞阴笑一声,一手抓住朱灰灰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向后轻轻一推,身体随即向前一压,朱灰灰被挤在他与一棵树之间,顿时动弹不得。
朱灰灰气急败坏地挣扎,怎奈对方力大,她毫无办法,一张俏脸气得通红,顿时脏话滔滔不绝。
色煞举起一只袖子,抹去她脸上的黄泥,与那张清丽娇俏的容颜只在咫尺之间,他呼吸一窒,只觉头脑一阵晕眩,喉头急速滑动,恨不得当场将她吞下肚去。想也不想,俯头就向那粉团子般的脸蛋咬去。
朱灰灰一点做为女性的自觉都没有,只觉得对方的口水都流到自己脸上了,顿时大怒,脑袋向前一探,一头撞在色煞的鼻子上,然后看着色煞流出的两管黑色鼻血哈哈大笑。
她虽然年幼,但容颜极美,这幸灾乐祸的大笑虽然与温婉无关,却顽皮可爱至极。
色煞色授魂销,心神一阵激烈跳动,虽然听得鼻骨折断的脆响,却竟然毫不觉疼,伸手去扯她的衣服,手指刚沾到她的衣襟,忽然觉得肢体异常寒冷,呼出的气息却无比灼热,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涌上头顶,从七窍中被抽离出去。
正在纳闷这春药的效用怎会如此异样,耳中便听到兄弟们的叫声。这声音惊恐无比,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到自己耳中的时候已经若有若无、微渺无比。色煞模模糊糊地想,不好!出事了……人慢慢地扑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