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48)
民间还有句谚语叫做: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不过西桥村这边的村民,扫房子的日子都不是固定的,往往是家中什么时候有空了,便抽出时间来打扫。
他们打扫的时候,除了常见的扫帚以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扫帚,长长的,竖起来能有天花板那么高的扫帚,为的就是能清扫到天花板上每一处的灰尘。
腊月二十四不仅是扫房子的日子,它还是小年。
这是南方的小年,北方的小年都是在腊月二十三的。
小年这天是要去祠堂迎接祖宗牌位的,不过西桥村没有祠堂,祖宗牌位也是同姓之间,一年一年的轮换,今年的祖宗牌位是在大爷爷家。
晚饭前,宿爸爸带着宿臻和宿姜,拿了草纸和鞭炮就去了大爷爷家。
鞭炮是在院子外面放的,草纸则是在院子里画好的一个圈里烧。
祖宗牌位摆在堂屋中央,牌位面前放了三个蒲团,宿爸爸在外面放完鞭炮后,就和宿臻宿姜一起进屋给祖宗牌位磕头。
磕头是没有强制要求的。
磕一个也是磕,磕三个也是磕,全凭个人的心意。
这也是自从上次老爷子七七那天之后,宿臻还是第一次和宿雪碰上面。
小姑娘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是她爸妈在外面买了带回来的那件,衣服买大了两个号,宿雪穿着那件衣服,下摆都盖过了脚踝,袖子也长了大约半个手掌的样子,她把衣服后面的帽子往前面一掀,整张脸就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个圆润的下巴来。
宿爸爸磕过头之后,就站到一边,和大爷爷闲话家常去了,宿臻也没有回家。
“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他走到宿雪身边,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宿雪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的不对劲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小姑娘生的挺圆润的,两边脸颊常年都是红扑扑的,现在这会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瓣也是乌紫乌紫的,
宿臻起初以为她这是冻着了,他伸手碰了碰宿雪的手,是暖呼呼的,额头也不烫,没有发烧。
“好像没有发烧,你现在觉得哪里难受,要不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宿臻道。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在有人关心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的脆弱。
不过是两句话,并几个带着关心的动作,宿雪马上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宿臻,她就是眼里含着泪,还没有哭出来,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委屈的说:“哥哥,我头疼。”
她也说不出自己的头是怎么疼的。
宿臻又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她说自己记不大清了,反正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偶尔会头疼的,不过那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休息够了,头就不疼了。
可这个不是那样的。
学校放假到现在也有三四天了,她的头一直在疼。
醒着的时候,是疼的。
睡着了,在梦里,也还是疼的。
过来迎接祖宗牌位的,只有宿家的人,除了宿臻他们家,就是二爷爷家了,大爷爷二爷爷他们在堂屋里说话,宿臻就和宿雪去了楼上。
宿雪的房间里只有一张c黄,一个衣柜。
衣柜是几十年前的款式,棕红色的,分上中下三个部分,上面的柜门上画着花鸟的图样,中间是个抽屉,下面的柜门上没有花样。
听大奶奶说,这个衣柜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准备的结婚大件儿。
c黄是普普通通的木板c黄,这个倒是新打的,c黄头板上的漆都还是新新的。
c黄上是两c黄被子,一c黄是夏天的薄被,另一c黄是比较轻薄的棉被。
宿臻捏了捏被角,道:“还是换一c黄厚一点的棉被吧,你从小就习惯了盖厚重的棉被,这种棉被轻是轻,但你不一定能习惯。”
半天没得到小姑娘的回应,宿臻回过头,就看见小姑娘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他伸手想要把小姑娘拉起来,却在看到小姑娘抬头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宿雪眼睛通红,原本是眼白的地方,此刻却泛着血丝,额角的青筋绷的紧紧的,要哭不哭的看着他,很是可怜。
“哥哥,我是真的头疼,不是在骗人。”
她说着这样的话,很显然是被人斥责过了。
宿臻:“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你这样死撑着,也是不行的,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去了医院,也是没用的。”宿雪又把头埋在了膝盖间,她这几天一直在说自己头疼,然后昨天她爸妈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内科外科都检查了个遍,医生说她没什么毛病,就是有些贫血和低血糖,连药都不用开,提都没提她头为什么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