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秘密入口和通道分布的图。”牧师点了点头。
猎狼岛和另两个岛并不是孤立的,三个岛屿之间在海床之下有着可以通行的道路,甚至有可能直接通到AS,这是联邦政府最早在这三个岛建立监狱时的设计,真正成形是在把监狱改为流放地时。
但出于某种原因,联邦政府不再让几个岛和AS之间有任何双向联通,最早的图纸已经是绝密,能查阅的人只有几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海床下的通道已经成为了一个越来越虚无的传说。
牧师并不能百分百确定程侃的身份,但作为一个用冷冻的方式让自己活了一百多年,流放地设计者之一的程侃,无疑会是知道海床下秘密的人。
“你说你不记得了。”牧师看着和侃的脸,这个男人就算是闭着眼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完全放松。
“我的确是不记得了,你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动动手脚不是难事,”程侃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睁开了眼睛,“但沙左,他的脑子里有地图。”
“你在沙左脑子里植入记忆?”牧师有些吃惊。
“不算是记忆,”程侃慢慢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确切说,是一些符号,密码。”
“符号?只有你自己才能看明白的东西吧。”
“是。”
“内容不止是通道吧。”
“那当然。”
牧师笑了起来,笑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程侃,你把秘密藏在沙左的脑子里,把沙左弄到了岛上,一直等他有了某些变化让我们无法再轻易控制他之后才告诉我这件事,我不知道在沙左不愿意的情况下,还有谁能从他脑子里取出那些信息?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能信得过的人吗?”
“信得过的人?当然有,你应该知道,”程侃笑了笑,靠在床头,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按着,“我不把事情告诉杰修是不想让他卷进来,他是个好孩子,就该单纯过完他这一辈子,对么。”
牧师没有说话,杰修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聪明正直,心地单纯,他跟程侃有同样的愿望。
“我也信任你,”程侃看着牧师,“因为你的野心只在这里,只为了在这个岛,或者这三个岛上让你的势力进一步扩大。”
“没错。”
“也就因为这一点,你的野心不大,却太直接,”程侃眯缝了一下眼睛,“沙左这辈子没得选择,注定要走到这一步,但在这件事上,谁也不能强迫他,所以,现在没人能强迫他了,如果他不愿意,哪怕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那些东西,也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
程侃说完这些,拿过牧师的杯子喝了口水,转身准备离开。
“说到野心,”牧师在他身后说,“你觉得庞卡呢?”
“庞卡没有野心,”程侃打开门走了出去,“他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牧师笑了笑,没错。
纳伽跨在沙左身上,按着的他的手,听着他在黑暗中因为身上无法忍受的痛苦哭泣。
纳伽没有哭过,在他记忆里也没见过别人的眼泪,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听到有人哭,沙左的声音很低,但还是听得他心里很不好受,他抬手在沙左脸上碰了碰,摸到了湿润的泪水,他把手指放到嘴里尝了尝,咸的,像海水。
他喜欢海水的味道,于是又低下头在沙左脸上舔了一下。
“好吃么。”沙左被他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吸吸鼻子问了一句。
“嗯。”纳伽点了点头。
“你神经病,”沙左扭了一下身体,“我的手疼死了,你是不是把我手拧断了……”
“没有,”纳伽拉过他的手,轻轻又拧了一下,沙左的手腕发出细微地“咔”的一声,“脱臼了。”
“我快死了,”沙左低声说,他已经被这种疼痛折磨得只希望自己能失去知觉,“你弄死我吧。”
“忍着。”纳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能让沙左好受一些。
“啊——”沙左很烦躁地用力推开了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在山洞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靠在岩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纳伽没有动,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感觉着沙左的一举一动。
这个洞有内外两层,面积不大,沙左像头困兽一般在里疯狂地转圈,几分钟之后他停了下来,站在外层的洞里:“纳伽,这是个水洞?”
“嗯。”纳伽打开了一个照明器扔了出去。
沙左忍着痛过去拿起照明器,把洞仔细看了一遍,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外层的洞地面上有一个很小的水潭,应该是能通向某条地下水路,而这个洞正好跟水面齐平,洞上方有一条很不明显的裂隙,洞里的空气就是从那里进入的,他对于纳伽能找到这样的洞感到有些惊讶,纳伽还有多少这样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