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战神愕然抬头看我,露出欣慰一笑,轻咳一声:“萱……萱梦……上仙。”
重景与未来同时抬头看我,重景眼中划过一丝愕然,随之沉静,然未来却是轻然一笑,冷笑道:
“萱梦,你如今是来捣局的么?”
我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弧,萱凝剑随之回到我手中,我道:“你且快快收手,莫要走上不归路,你若现在收手,我替你向天帝求情,饶你一命。重景,难道你也要随他走这条不归路么?重景?”
重景脸上没有表情,只淡淡道:“萱梦,你在婚礼之上给尽我难堪,让我如何面对天界众仙?我重景,对天取誓,毁天灭地,誓死不能罢休。”
我呆了呆,委实想不通,重景竟说出这样的话,眼前的重景是这样陌生,他已不是从前那个轻声唤我小梦的重景,亦不是爱我如痴的重景。他对我的一切感情,不过是一场虚荣的欺骗,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他那哥哥的命令罢了。
我冷笑了声:“重景,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在婚礼之上给你难堪?你可又曾想过我的感受你伤害我了一次,将我烧成灰烬,我可曾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欲将我这一生交于你,我欲与你厮守,然,你却是一直欺骗我,利用我的情感!难道,你还指望我闭着眼睛嫁给你么?”
重景眼神黯然,半晌没有说话,却是未来开口,打破沉静:“重景,不要与她废话,她竟挡事,杀了她。”
重景紧咬嘴唇,看了未来一眼,手上有些发抖,脸上苍白若雪。眼看重景有些动容,我便又道:“重景,收手吧,你现在收手还来的及,叛乱天界是大罪,你若在这般下去,定会被天火焚烧,永世不能超生,重景,我可以向天帝求情,重景,收手罢。”
重景猛然抬头,猛的举起镇魔剑,眼睛火红:“不!我不会收手,如今就算回头,亦逃脱不了受天雷之刑!横竖是死,何不拼上一把!”重景转身飞入战场,如嗜血的魔头一般,挥剑乱砍,纠缠在群妖与天兵之间,金战神与众天兵围搅而上。
我微微伸了伸手,欲拦住重景,却是心有力而余不足。未来手上一抖,浮梦画卷在空中展开,发出夺夺光芒,萱凝剑亦感觉到神力变化,“铮”的一声,从我手中飞出,与浮梦画卷相互纠缠,制住浮梦随之而散发的嗜仙神力。萱凝剑与浮梦画卷相互抑制神力,我心上一暖,萱凝剑总算是有了护住情结,委实是可歌可泣噢。
未来立于云头,轻蔑一笑,这一笑,委实让我有些冷。却见未来左手拖起一道红光,渐渐幻为骷髅之形,未来手一偏,红光便偏入浮梦画卷之中,浮梦画卷似受了外力支援,猛然震动,散出血色光晕,铺天盖地般朝四周晕散而去,这阵光晕亦将萱凝剑震回我手;然,未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琴,他伸出纤指,在空中拨动琴弦,浮梦画卷收回光芒,幻成翩然女子,浮梦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笛,短笛之中化出一道道红光,然琴音伴随红光在空中翻飞如浪,音符伴随着血色残光在空气中飞舞、弥漫,音符与红光所到之处,皆化做无形利刃穿破一具具温热的体魄。
利刃刺透身体所发出的闷沉响声,一阵一阵透入我耳中,然我看着眼前一拨一拨倒下的妖兵与天将,委实有些难以至信,未来……委实是疯了,疯了!竟连自己手下也不放过,一一诛杀。然,更不可置信的是,他……竟然会弹血煞之曲!
音符与红光在空中跳动,修为高些的天将皆唤出结界,利用结界之力护住自己,然修为低点儿的天将,已然成为冷尸。然,天地万物皆有弱点,我亦不例外,我的弱处,便是听不得血煞之曲,这亦是从小到大,云阙仙山都未曾有过琴弦之音的原由。这血煞之咒是我的克星,每当我听到这种琴音,我便心里慌恐,浑身无力。
我一个踉跄跌在云头,萱凝剑亦是铛的一声落入地面,我的额头倾出豆大汗珠,耳目晕眩的紧。
琴声嘎然而止,我只觉一冰冷物什抵住我的后脖,身后传来冰冷无温的柔声:“芷雪?怎么?没有想到?今日你又会落入我的手中罢?这血煞咒已植入你的魂中,无论你再多经几个轮回,依是摆脱不了血煞之威,当年,让你从我的幻境之中逃脱,今日,我定要取你元丹!”
我只觉后背冷汗直冒,晕晕沉沉的听见金战神唤了我声,心想,这回可玩完了,定被这死心眼外加毒心肠的浮梦给吸了元丹;浮梦手中力度重了一分,短笛便插入我的体内,委实让我痛的可以,若浮梦的短笛再往里入三分,我的元丹必定会被逼迫而出,一想我那带着湿热血液的元丹即将破出我的身体,在空中打着旋飞来飞去,旋的血液四飞,甚为不雅,我便干脆闭了眼睛,免得见了自己体内的东西在空中飞来飞去,让自己慎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