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公爵去了一趟帝星,却是娶了一位真正君回来——
塞廖尔.休伯特不仅地位崩塌,还要遭遇遣散……这是怎样一种尴尬的局面?
就算塞廖尔收到了这场宴会的邀请函,也没人以为他会来,但没成想,他居然还真的来了,不仅来了还如此jīng神抖擞,一身戎装带来了公爵的另外一位情人。
这是要和新正君正面杠的意思吗?
不少人皆是悄悄打量起了艾伯特及塞廖尔,沈子涵,秉承着一种看戏的心思,暗戳戳的期待起了修罗场。
谁不知道公爵大人过往只要大先生一出现,眼中就再看不见其他人了呢?
而现在这位看似极为受宠新正君,会否如同公爵的其他情人一般被抛诸脑后呢?
但面对他们的期待,盛东阳却是让他们失望了,他只在人声鼎沸之时,朝那喧嚣之处投入了一瞬瞩目,随即便是淡淡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再未多看塞廖尔一眼。
坦白说,盛东阳其实并不意外塞廖尔会出席这场宴会,作为白鹭洲军衔最高最年轻的上将,塞廖尔非常珍惜这个自己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身份,视这身份重过一切,庆祝自己结婚的宴会意义对于白鹭洲举足轻重,非同凡响,别说他心里从未有过自己,就是有过,也是没可能不来的。
倒是他这么快的就和沈子涵出双入对却让盛东阳感到有些意外。
而塞廖尔也从始至终都不曾往盛东阳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那便是你的大先生?”盛东阳未曾多看塞廖尔一眼,艾伯特觉察到四下窥视的目光,却是深深蹙起了眉。
能够做到光耀军团的主宰,艾伯特从来不是个傻子,从自作多情的一叶障目中走出来后,他已是将盛东阳身边的人和事都查了个底朝天。
自然是知道这位大先生对于盛东阳的特殊性的。
关于盛东阳的诸多传闻有很多,但流传最多的还是关于他和这位大先生的……
盛东阳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语言,便道:“嗯……以前算是吧。”
艾伯特安静了许久,静静观察了那气质张扬不羁的红发军人好一会儿。
方才没像先前对待顾斐那般尖酸的,微微垂眸,声音低沉地轻声开了口,评价道:“你的眼光真是挺差的。”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盛东阳喜欢的人会是何般模样,但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的。
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
“其实,这个……”盛东阳微微一顿,睫毛微垂,眼中在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情绪,但最终他却全部释然了,以一种十分中肯的语气评价道:“也不能这么说,他的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和可取之处的。”
就算竭力掩饰,盛东阳也不得不说在乍见塞廖尔的那一刻,他心中还是有过些许触动的……
毕竟,那是一个他曾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但触动过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爱之深,恨之切,他那样的爱塞廖尔,曾为塞廖尔付出了许多许多,前世在乍闻塞廖尔背叛了自己的时候,盛东阳不得不说,他有那么一瞬是痛入骨髓,恨不得将塞廖尔生吞活剥,碾为灰烬,疯狂想要报复他的。
但在那一段时间之后,盛东阳经历了许多,甚至死过了一遭的时候,在他惦着塞廖尔的许多坏的同时,却也忆起了塞廖尔的许多好。
盛东阳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见塞廖尔,是在他八岁那年老爷子为了告诉他世界的残酷和人心的险恶,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旧式的奴隶贩卖场。
盛东阳被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着,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和一群行尸走肉的奴隶截然不同,虽然衣衫褴褛,但眼中却写满了倔qiáng和不屈与人牙子和其他欺负他奴隶做着搏斗,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仍在垂死挣扎,反抗的红发少年。
他的红发张扬,眼睛就漂亮得好像是宝石一样。
直让第一次看到这样人间炼狱一般的小少爷深深蹙起了眉,在盛东阳看他的时候,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倒在地上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看向了盛东阳,只眼中仍写满了无尽的桀骜,和对命运加诸他身上不公的不屈。
在奴隶拍卖场,奴隶的命都是不值钱的,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追责。
那时候,年岁太小,时间也太久远了……
盛东阳已是分不清是一见钟情,还是其他什么魔障了。
只记得他和塞廖尔视线凝结对视的那一瞬,仿佛受到了命运的召唤一般,只觉得这少年的目光刻骨铭心,仿佛能够刺穿他生命当中的yīn霾,占据他所有的视线。
“爷爷,我要他,我要买下他,做我的奴隶……”从小到大,一直要风得风要雨,要什么都不必自己主动开口,就能得到了盛东阳,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祖父提出了明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