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海穆拉……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也不用受到这样的折磨。”
衣服被解开后,露出的腹部肌肉匀称,线条完美。除了几道颜色黯淡的旧疤痕外,别无伤口。既没有被魔兵所刺穿的鲜血淋漓,也没有在她噩梦里时常出现的溃烂**景象。
戴娅微疑,抬起头来,却发现弗缇斯又在笑。
“……你骗我?”
“是。”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反手将她按入了怀中。
“你竟然骗我?”
她恼意更甚,开始胡乱地挣扎着。她用指甲抓挠着弗缇斯的面孔与脖颈,乱掐乱按着。但是这一切抵抗,都抵不过他烙在她肩上的一个轻轻地吻。
“戴娅。”
他低低地念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仿佛只是一阵风吹着擦过她的耳畔。
浅尝即止的吻,沿着她的肩溯上,一点点蔓延至脖颈,最后亲昵地落在她的耳根处。
“戴娅……”
“戴娅。”
他在亲吻的缝隙中喊着她的名字。
有时,他来不及念完完整的名字,尾音便消失在唇齿间;有时,他的声音沙哑到几不可闻,仿佛化为了一阵满溢的叹息。
戴娅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攻击。
暧昧的香气,渐渐弥散飘忽而开,在两人的鼻端若隐若现。这甘美香甜,又诱人沉迷的浓稠香味,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暗示,昭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艳红的眸里泛起了一丝水意,像是未霁的天。她将脚慢慢地探了过去,足背弓起,细白的脚掌恰好踩在他的身体上,慢悠悠地按着。金色的足链垂落下来,擦过她晶莹异常的脚踝,发出摩擦的轻响。
“……过来。”
房间之中的香味,愈发粘腻甘甜,仿佛空气都凝结为了甜蜜的香蜡。
屋外落雪纷纷,白色在树枝上压了一层又一层,渐渐将各种颜色都覆盖为单一的银白。而在一墙之隔的房间内,却温暖异常。
许久之后,她才得以脱身。
浴室里放好了热水,她迎着氤氲的热气跨入了浴池之中。哗啦一声,探入热水间的脚便扬起一串灼热的水花。
她轻呵了一口气,被热雾迷蒙的视野一片模糊。
“那家伙……”
伴随着低低的抱怨声,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再沿着身体的线条向下滑落,最后按到了自己的腰。因为碰到了被大力按揉出的淤青,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随即,她用手掬起一捧热水,将被按压出一小片乌青的肌肤浇去。
“真是过分啊。”
浅淡的抱怨声,消匿在一池的热雾之中。
沐浴清洗过后,她穿上衣物。双臂上黑色的魔女之印,无论如何都不得她的喜爱。于是,她干脆找来一双黑色的丝锻长手套,将其全部掩盖了起来。
为了与黑色的手套相衬,她将一身的衣物都换为了黑色。
镜中的她似乎已俨然换了一个人——那颜色肃穆又沉寂,将她艳丽的容貌生生压住。湿漉漉的乌发沾着水珠,堆叠在肩上,濡湿的水痕在肩上晕染开。当她轻抬眼帘,眼睫下便漏出一抹冶艳旖旎的瑰红色。
她慢慢地走出了浴室。
窗外新雪初停,纷纷扬扬下了许久的雪,已经在花园内覆了一层皑皑的皎白。枝梢与屋顶,都被压出了洁白的轮廓。
“想出去看一看雪吗?”
弗缇斯问她。
他靠在床上,裸着的上身还残着带血的红肿鞭痕。
“不了。没什么可看的。”她冷淡地回答。
弗缇斯的目光扫过她的衣裙:“你穿黑色也很好看。当然,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被猝不及防地揶揄了一下,她眉头微挤,强压下心里百爪挠心般的痒,冷淡地问:“你的弟弟,那个被藏在花瓶里的男孩,怎么样了?”
提到斐希亚,先前暧昧的氛围便一扫而空了。
弗缇斯用手支着额头,目光冷冽地望向了窗外的积雪。
“他恐怕只能一直保持那副模样了。即使从沉睡中醒来,他也不能恢复原貌。砍掉的四肢无法复原,身体也不能再度成长。”他说着,目光幽然:“对斐希亚来说,也许他永远保持着沉睡的状态,才是最好的。”
戴娅漠然地点头。
“让他醒来,面对这个可怕的、地狱一样的世界,才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吧。”
“地狱一样的世界?”他低笑一声,说:“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地狱吗?”
“曾经是。”她回答。
——的确,曾经是在噩梦里辗转不去的地狱世界。
她慢慢仰起头,唇间吐露出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
“我曾经拥有有温柔优秀的兄长和父亲,但是,这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消失殆尽了。哥哥死后,我时常梦到他在梦中前来接我,对我亲昵地说‘我的孩子,到我这里来’。然而,事实上,我却待在那座可怕的神殿里,没有分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