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眼角余光看向安西祥,微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放松了,对宫妃说:“若这小宫女没有犯下什么大的罪过,那本王就带她走了。”
寻常人当然不敢阻挡安王的命令,于是安西祥身后又坠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宫女。
又往前走了片刻,不知何处又发出一阵响动。
如果是来给他传递消息或是救他出宫的人必定不会如此粗心大意,那这响动就不会是自己人发出来的。
方容有些不开心了。
在皇宫里是不开心的,这次出来就是开心开心,没想到屁大的事一件接一件,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方容住脚,示意安西祥去看看。
安西祥回头看了一眼畏缩的宫女,才听命上前。
就在这时——
“主子!”这声音轻如鸿毛,却清晰传入方容的耳内:“属下该死,来迟了!”
这时路远行的声音!
方容下意识侧耳去听,果然又听见路远行的声音:“主子放心,萧大侠已去引开那大内高手——”话落,一个黑影从宫女身后站定,他动作迅速,抬手捂住了宫女的嘴,另一手连点数下,封住了她什么穴道,整个人只剩下眼珠子能动了,她面露惊恐,瞪大了眼珠,不多时就泪如雨注。
方容接连看到女子的眼泪,有些受不住了,可事关重大,解穴是万万不行的:“你受累,穴道半个时辰自会解开,本王不会伤你性命。”念及方才发生的事,他还有闲心多说一句:“宫中险恶,你要多多小心才是。”
说完他拍了拍小宫女的肩膀,才看向路远行,情况其实比较紧急,方容自知也来不及问出什么太多详情,只道:“怎么出去?”
路远行一向敬重方容,也听到了方容对宫女说的话,于是多费了些力气将勉强止住恐惧的宫女推入花丛藏好,同样来不及细说,拉起方容的手便蹬地而起。
这次营救应该早有准备,路远行带着方容来到一个假山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套宫人的衣服,一人一套刚刚好。
方容看了一眼这个四处漏风、一人半高的假山,然后又看了一眼路远行,直看得路远行两股战战才摇摇头把衣服换上了。
两人一路走,路远行一路说:“主子,这几日京中大乱,我们趁机离京吧。”
方容愣住。
路远行见他沉默,唯恐他生气,忙继续说:“主子在宫中时,李婶已安排好安王府等,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便能整装出京!”
方容这才能问:“京中,大乱?”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_(:з」∠)_
三次元有事一时给忘了
☆、第48章
路远行倒是看上去比他还惊讶的样子:“主子不知晓吗?狗皇帝前几日大宴群臣时还遇了刺——”他一向思维敏捷,话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什么,神情愈发难看起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主子竟然不知,莫非狗皇帝软禁了主子!?”
方容反应倒没有这么大:“你跟我详细说一说情况吧,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大宴群臣,遇刺。
这样的戏码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像是同个手笔。
路远行看了看当下所处的地方,犹豫着问:“主子,如今宫内——”
没等他说完,方容瞬间想起什么,他举手示意路远行噤声。
即便再危险,只要豁出性命护住主子安危就足够了。李叔对路远行的教导从来都带着这句话,所以不论方容下的命令是什么,情报楼只负责执行。
两个人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
其实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方容就有了答案,他说:“回去。去御书房。”
这时路远行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有把李叔的教导贯彻于心,他还是会感到惊诧:“主子——”
方容没理会他话里显而易见的疑惑,只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大大方方从假山后走出来。
两人穿着宫人的衣服,是皇宫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人了。方容对路远行的踌躇并不放在心上,一边走才一边说:“我要去见陛下一面。”不等路远行再问,他说:“既然我答应了他,就要遵守君子之约。”
什么君子之约?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路远行本想出声问个明白,却又垂下了脑袋。
事实上连方容自己都有些惊讶,在这个关头竟然还能顾得上一句随口应下的话。可能是因为皇帝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尽管非常可恨,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所以在临走之前,就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此次离京,大概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