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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30)

邱老汉剧烈地干咳起来。

邱大奎回头喊了声“爸”,抿着干裂的唇,忐忑不安道:“闻到气味的事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那天确实是闻到一股和平常不一样的气味,才去荒地上找气味源。至于为什么不报警,我,我……哎,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再隐瞒也没有用——如果我报了警,就要配合你们查案,万一你们查到我们家的包子馅儿怎么办?”

花崇与柳至秦对视一眼,柳至秦重复前一天的问题:“13号晚上,你在干什么?”

邱大奎急了,“我在给我女儿做纸帆船啊,你们昨天不是问过了吗?”

这时,邱老汉转过身,一言不发,眼中充满怨毒。

花崇没把邱家父子带回市局,只让他们暂停出摊,配合整改。

“怎么看?”花崇问。

“邱大奎还有隐瞒,但应该和案子无关。”柳至秦说:“他交待13号晚上发生的事时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比起他,我觉得他老头子更有问题。花队。”

“嗯?”

“付莉的事你跟富康分局的同事打听过了吗?”

“昨天回去就问了。”花崇握着方向盘,努力让车不那么颠簸。

从道桥路到东汉贵族墓发掘基地是一段坑坑洼洼的土路,车辆难行,走路也许更方便。

“给付莉做鉴定的是分局的法医,姓刘。法医这碗饭难吃,精神压力大,现在他已经不在公安系统里了,在外地做生意。”花崇刚从一个坑里颠出来,骂了句“操”,又道:“付莉是割腕自杀,我把鉴定时拍的照拿给徐戡看过,他说没有问题。”

“徐戡是?”

“我们队上的法医。”

柳至秦单手撑在床边,几秒后说:“看来这条路是走岔了。”

花崇斜了他一眼,以为他这是受了打击,心情低落。于是在车斗里翻出一瓶未开封的冰红茶抛过去,“没事,别灰心,接着查就行。”

柳至秦接下冰红茶,在手里转了转,“曲副队最喜欢喝冰红茶吧?”

“对啊,早晚喝出糖尿病。”花崇笑了笑,继续往前开。

“我不喜欢喝。”柳至秦将冰红茶放回去,语气比刚才冷了几分。

花崇放慢车速,心里有些诧异。

不一会儿,柳至秦却又笑了,“我喜欢喝白开水。冰红茶喝多了会得糖尿病——这是花队你说的。”

花崇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对,气氛好像也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好哪里不对,只好笑了两声,说:“曲值要是有你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柳至秦看向窗外,眼中的笑意一点一点消逝无踪。

一路尘土飞扬,考古基地到了。

昨日重案组其他队员已来过一趟。据科考人员说,业内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座东汉贵族墓,但发掘工作是今年春节之后才开始进行的。白天时常有历史爱好者前来观摩,但都没有到过核心地带。

至于徐玉娇,在场的科考人员都说没有印象,大概没在白天来过。

花崇找到考古队的负责人王路平,表明来意后,被带到一旁的简易工作室。

王路平五十多岁,挺和气的中年人。徐玉娇被害的事在洛城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知道,叹气道:“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挺可惜的。”

花崇在工作室里四处看了看,问:“王老师,最近晚上有没有除科考人员之外的人来过?”

“你是说像徐玉娇这样喜欢历史的年轻人吧?”王路平说:“偶尔有,不过很少,这边交通不方便,黑灯瞎火,也不安全,我晚上值班,只看到几个男生来过。”

花崇调出桑海的照片,“有没有这位?”

“没有。”

“您确定?”

“确定。”王路平说:“其实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老古董也喜欢和年轻人交流,白天他们来观摩,我们欢迎,休息时还经常与他们交流。但天黑了不行,怕出事,来一个我们开车送走一个,好几次还是我亲自送的,记得他们的长相,没有你照片里的这个人。对了,我们有监控,你可以调出来看看。”

花崇立即让柳至秦去查监控,又问:“发掘以来,有没有出现过文物丢失的事?”

“没有,我们的管理和安保都非常严格。”

发掘现场的摄像头不多,做不到无死角全覆盖,现有的监控记录显示,徐玉娇与桑海的确未曾来过。

“徐玉娇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告别王路平,回程路上花崇道:“想来拿文物,结果在2公里外的道桥路就被人害了。她有车,路虎的性能也不错,如果13号晚上她开车,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开车动静太大,而且车轮会留下极易追踪的痕迹。”柳至秦说:“这正好佐证了桑海的话,她想拿走文物,就只能步行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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