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不死(104)
接下来沈越的行动,恐怕陆昔宴也没想过。
沈越把陆昔宴的左手和右手都拉起来,似乎想把它们绑在一起,却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他眉头一皱,低头看了半晌,最后扬手将自己腰间衿带取下,一圈圈绕着陆昔宴的手腕,把他双手绑了起来。
看着缠绕起来的红色锦缎,沈越眼神透露出他很满意。
哼,当初那话本小册子里瞎写什么来着?谁绑着谁可不一定呢。
陆昔宴稍微动了动手腕,那衿带绑得真是随意无比,如果想弄开的话再容易不过了。但陆昔宴并没有动,他假装被缚主,抬头看着沈越。
沈越凑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乖,别动。”
唇齿间吐气都带着醉人酒香,看来这回醉得格外厉害。
原本是想去解陆昔宴的衣领,但沈越总觉得姿势不顺手,而且有些累。他突然犯了懒,干脆直接坐在了陆昔宴腿上,顺便将他绑住的双手压住。
陆昔宴呼出一口气,灼热而绵长。
沈越眼神迷蒙,看东西也看不太仔细,当然也没注意陆昔宴的神情。沈越只是固执地想要剥了陆昔宴的衣裳,结果刚脱到一半——
陆昔宴原本被锦带缚着的双手,很轻易就抖落开了。
此时陆昔宴右手握住沈越的手腕,左手指尖绕着那一段红色锦带,沉沉的看着沈越,他嗓音略带上一些沙哑,愈发撩人:“师父,这一次可不能再喊停了。”
沈越看着他,一双眸子蓄满春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陆昔宴用红色的锦带,从沈越眼前绕过,系在他脑后。
之后,沈越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艳丽而热烈的红。
热浪翻覆,水流激荡,沈越仿佛置身于炽热温暖的水中,整个人都热得透不过气来,只能微微颤抖着喘息。
他不由自主的叫着陆昔宴的名字,举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得救。
然而就像陆昔宴一开始说得那样,这一次,可不会因为沈越的撒娇而停下来了。
……
……
……
烛火摇曳,春风一夜。
陆昔宴看着沉沉睡去的沈越,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
那条红色的锦带上,沾染上点点水雾,略微有些湿润,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沈越的皓腕上。
天色还刚蒙蒙亮,陆昔宴忽然披起外衣,走出殿外。
抬头看殿外的老树枝丫上,停了一只黑漆漆的大鸟。
第51章 八寒地狱(1)
那是一只羽毛杂乱的乌鸦, 羽色黯淡而干枯,仿佛刚从灰堆里扑腾出来一样,让人看了就只想把它赶走。但如果靠得近些, 仔细看看他的模样, 就会发现在它乱糟糟羽毛的遮掩下,藏着第三只爪子。
这是一只三足乌鸦。
“你来干什么?”陆昔宴似乎认识它,但表情却没有丝毫热度, 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看上去并不希望看到它出现在自己面前。
三眼乌鸦拍了拍翅膀,顿时一大片羽毛纷纷扬起, 让人怀疑它是不是马上要掉秃了。它开口时的声音也一点儿都不好听,笑得有些怪异:“我为什么来, 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当然不清楚。契约上规定的时间并没有到,现在才刚刚过去不到一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昔宴看似冷静, 衣袖中轻轻摩擦的指尖却昭示着,他心里并非像表面那样镇定。
三足乌鸦发出“啧”的一声, 道:“那契约上写的一百年时间,不过是保底罢了。如果你像上一个神魂化身谢玉衡那样,迟迟没遇到沈越, 我当然会履行承诺, 以一百年为最后期限。”
它的语气顿了顿, 忽然哼了两句软语呢喃般的小调,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浓艳词曲。从一只乌鸦的嘴里唱出来, 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如此鱼水同欢,雨漫巫山,已是此情最深之时。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你却仍然推说时间未到?我看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这赌约的最后一步吧。”
陆昔宴沉默不语。
“我很少跟人打赌,不过未免你们这些小鬼翻悔抵赖,我通常都有留证据的好习惯。”三足乌转了转他黑溜溜的眼睛,顿时,周围的场景仿佛就变了。
从前被记录下来的画面,重新展开,容不得诡辩。
……
八寒地狱城门前的老树上,守门人伸展了一下羽翼,徐徐醒来。它倒挂着看树下,说:“从来都只有人从上往下,你是第一个从下面走上来的。”
那颗孤零零的老树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身上沾染了很多血,层层叠叠,来自于不同的地方、对象,仿佛经过了多到记不清楚的生死时刻。
“啊啊,真是可惜,你是第一个从下面爬出来的人,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你出去呀。”守门人歪着头,半晌,他又忽然兴奋起来,“不过作为奖励,你想跟我打个赌吗?不过既然是打赌,那自然就要有赌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