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艰难地抬起头回答他:“你去死,我殿后,谢谢。”
桓乐:qaq
阿贵忍着笑安慰:“好了乐乐少侠,只是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桓乐想照顾岑深,但他自己也是个病号,岑深就不让他近身,还勒令他戴口罩。那嫌弃的冷漠的眼神,让桓乐的心哇凉哇凉的。
“只是……”阿贵忽然又话锋一转,说:“感冒对于你们来说是小事,对小深深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很难受的,他到现在都没把你赶出去一定是真爱了。”
“真的吗?”桓乐听到真爱二字眸光微亮,但一想到岑深现在可能有多难受,就觉得心疼,而且这种难受还是自己带给他的。
岑深便在此时看过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别说些没用的废话。”
桓乐心说这怎么是没用的话,你不说出来,别人根本不会知道你有多难受啊。可他刚刚张嘴,岑深便忽然化作一团白雾。
白雾里,趴着一只小小的刺猬。
“阿岑!”桓乐连忙奔过去,看着这小小一团无从下手。
小刺猬淡定得很,瞥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往卧室走。阿贵在一旁解说,像解说动物世界一样声情并茂:“小深深这样的情况,普通骨折、骨裂这样的外伤,倒无关紧要,养养就好了。反而是感冒、发烧、咳嗽这种小病,最能击垮他的身体,一旦身体的底子再坏一点,就离死也不远了。不过变回原形能让他感觉舒服一点,人跟刺猬的身体构造毕竟是不一样的。”
桓乐每听他说一句,心就疼上一分。难以想象他一个月以前,还拿宝刀对准了岑深的喉咙。
小刺猬不慌不忙地往卧室爬,桓乐蹲在后头一点一点地跟,他心中担忧、疼惜,明明不该再七想八想,可他就是忍不住觉得——阿岑太可爱了。
看看这小小的身体,还有那个隐约可见的小尾巴,就连满身的刺都很可爱,看上去一点都不硬,软软的,像巧克力做的。
“阿岑,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桓乐生怕吓到他,连声音都放得很轻。
小刺猬回头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清叱,然后转过头继续一扭一扭摇摇晃晃地走,真的是非常冷酷无情。
阿贵看不下去了:“少侠你尾巴出来了。”
桓乐后知后觉的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条大尾巴。
“不要在意,我也觉得本体比人形舒服多了。”桓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话音刚落,他的“砰”的一声在黑色烟雾中化为本体。
那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体型比普通的狼狗要大上许多,而且体貌更偏向于一只凶猛的草原狼,毛色是黑中带着银灰,唯一更像狗的特性就是那条左右拥有蓬松毛发并且微微上翘的大尾巴。
“我滴个乖乖,这不就是一只大尾巴狼吗……”阿贵由衷地发出感叹,然后他就看到大尾巴狼一口叼起小刺猬跑了。
岑深被突如其来的失重吓了一跳,他随即反应过来,艰难得动了动身子,怒道:“放我下来!”
大尾巴狼不为所动,迈着坚决的步子飞快冲进卧室,而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还用头轻轻拱了拱他,以示亲昵。
可小刺猬太小了,四肢短小使不上力,被直接拱翻在床,气到脸黑。
隔壁的阿贵急于观摩新剧情,使了吃奶的劲儿迈动短腿往卧室赶,爬了三分钟终于放弃了,招来一群影妖小弟驮着他过去。
影妖的浪潮很快就把他冲到了隔壁,此时岑深已经趴在枕头上休息,曾经在西安的旅馆里出现过的网墙变成了一个渔网罩,把他整个人罩在了里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而桓乐则绕着床不停地走。
见到阿贵来了,他忙问:“阿岑这样就可以了吗?不需要喝药吗?”
阿贵摇头:“我觉得你才应该喝药,乐乐少侠,你很不对劲啊。”
桓乐歪头:“我哪里不对劲了?”
阿贵压低了嗓音:“你对着小深深摇尾巴呢!”
桓乐答非所问:“我娘说,做妖要诚实。”
阿贵翻一个白眼,余光再度瞥向好似睡着了的岑深,小声警告桓乐:“现在是他没空搭理你,你这心思要是被他知道了,就等着被赶出去吧。我们小深深行走江湖多年,就没半个妖或半个人能靠近他。”
“譬如程齐?”桓乐问。
“你咋知道他?”
“哼。”桓乐鼻孔里出气,下次再让他看见什么程齐还是脐橙的,一定要先打一顿。在岑深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