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怕教坏小孩子, 到底还是推开了陈伯衍, 把小玉儿拉进怀里揉了揉,“又是谁欺负我们小玉儿了呀?”
“哼。”小玉儿瘪着嘴不说话。
可陈伯衍随即冷冷一个眼神扫过去,小玉儿便只好低头:“没人欺负我。”
孟七七见状,眼刀杀向陈伯衍,“你干嘛欺负我徒弟?”
陈伯衍道:“小玉儿不小了,总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再大也是我徒弟, 比你这个师侄亲多了。”
“小师叔,慎言。”
孟七七瞪了他一眼,拉着小玉儿往屋里走,“走,小玉儿,我们师徒俩去说些体己话,不理他。”
小玉儿当然乖乖跟着师父走,他知道师父总爱跟大师兄拌嘴,萧潇师弟说“c黄头吵架c黄尾和”,让他不要管。
而且大师兄脸皮很厚的,一定会跟上来。
果不其然,他跟来了。
我就说吧。小玉儿觉得自己宛如诸葛再世,大眼睛里亮晶晶。
屋子里生了暖炉,很暖和。孟七七兀自牵着小玉儿到c黄畔坐下,被子下捂着汤婆子,也暖得很。虽说修士体质异于常人,大都根本不畏寒,可在这寒日里能有这份暖意,也是喜人的。
陈伯衍见孟七七坐在c黄畔不动,无奈地走过去,亲手帮他脱去外衫、鞋袜,服侍他躺下。转头一瞧,小玉儿也晃着两条小短腿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伯衍又恢复了高冷仙君的模样,沉静的黑瞳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小玉儿赶紧自个儿把鞋脱了钻进被窝里,他今天就是死也要赖在这张c黄上。
陈伯衍最终没说什么,算是纵容了小玉儿“鸠占鹊巢”的行为,自个儿在桌旁坐下。
孟七七让小玉儿给自己捏肩,把黑玉牌丢给陈伯衍,道:“不论鬼罗罗图谋什么,总与颐和公主脱不开干系,这等麻烦事就交给殿下去处理便是,我可懒得管。”
“若这教习所终能建立,小师叔难道逃得了?”
“不是还有周自横么?天下第一剑修,做个司长可不算埋没他的身份。哪怕不做司长,做个掌教也好。”孟七七越说越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周自横到哪儿都是横着走的主,朝廷可坑不了他。
那就让他这位师侄坑他一把好了,届时他便可以与陈芳君从这权力中心抽身,浪迹天涯,岂不美哉?
陈伯衍失笑,这对叔侄还真是一对活宝。不过,小师叔的提议确实不错。
暂且将此事按下,陈伯衍道:“尧光之事,你心中可有了章程?”
孟七七眯起眼:“从天宝阁的情形来看,尧光与阿秋怕是早已离心了。阿秋在护阵司时做出那等护着尧光的举止,不过是为了迷惑我,让我将矛头对准尧光一人。可谁料皇先生竟然还有后手,白面具此番遭受重创,恐怕这几日不会再出现了。”
“你已掌握大阵,可能查出他们现在何处?”
闻言,孟七七朝陈伯衍勾了勾手,待他凑到近前,便附耳与他说悄悄话。小玉儿抑制不住心中好奇,也悄悄凑过去听,但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总之,大阵在手,他们不可能从神京逃出去。”
与此同时,玉城。
周自横打了一个迟来的大喷嚏,摸摸鼻子,怀疑又是谁在背地里骂他。身旁的郎胥瞧了他一眼,淡然地继续把话说完,“能告诉你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这些年我信守诺言从未入关,若非你来信,我也绝不可能违背诺言。”
“此一时,彼一时。”周自横兀自在城墙上坐下,对着满城风雪,解下酒壶灌一大口烈酒。烈酒入喉,灼心,可解千万忧。
郎胥看不破周自横这个人,特地把他叫到这里来谈事情,吹着寒风,好不凉快。但周自横说这儿风景好,白茫茫一片雪原下尸骸遍野,风景是挺独特。
更让郎胥看不破的是,周自横听完他说的话之后,没有丝毫惊讶,甚至没有一丝质问。这让郎胥想问一句“你是在怀疑我吗”,都陷得有些无理取闹。
罢了,那本就是孤山剑阁的家事,他只需问心无愧便罢。况且,人都已经死了。
良久,郎胥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渐渐冒出的黑点,再回首看向城楼上那些精疲力竭的修士,道:“周自横,与我一战吧。”
“为何?”
“当年我本就是奔着你去的,却不料你已行踪成迷。输给老阁主,我心服口服,可我这些年并未懈怠,现在,是时候了结了。”
周自横挑眉:“倘若你输了呢?回去修炼几年再来,那岂不是没完没了?我才不跟你打,累得慌。要打找孟七七去,他最爱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