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孟七七这次的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小玉儿身后,趁其不备,捏住他的脸揉啊揉,还揶揄道:“这是哪儿来的小郎君啊?”
“师乎!”小玉儿的脸都要被揉歪了,声音也走了调。
可“师乎”比“师父”听起来就是要可爱多了,让孟七七忍不住继续揉揉揉。小玉儿奋力挣扎,但是依然逃不脱他师父的手掌心。
他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被揉脸了,师父明明答应了不再揉脸的!
“哈哈哈……”孟七七可不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师父,还逼着小玉儿继续喊师父。
“师乎你晃手……”小玉儿垂死挣扎。
就在这时,陈伯衍忽然出现在孟七七身后,揽着他的腰把人带进屋里去,解救了小玉儿。小玉儿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就见他师父被大师兄按在椅子里,大师兄正在给他擦头发。
陈伯衍的手指穿过孟七七的发间,指腹轻轻按着他的头皮,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他忍不住往后靠了靠,问:“现在你感觉如何?”
陈伯衍:“很好。”
这是实话。此时此刻陈伯衍是真觉得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头也不疼了,无妄也不再躁动了,好似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被孟七七安抚过一遍。那种舒适,是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无可取代的感觉。
孟七七勾起嘴角,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周前辈呢?”陈伯衍又问。
“大概又在哪个酒肆里喝酒。”说罢,孟七七猜到了陈伯衍说这句话的意思,问:“你是想让他走一次金陵?”
“嗯。忍冬姑娘现在就在金陵。”
孟七七听到忍冬的名字,眼珠子一转,眸中立刻露出狡黠的神光来。他随即向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玉儿招了招手,道:“小玉儿,去找你师叔祖去,告诉他——有位仙子在金陵等他呢。”
“知道啦!”小玉儿捂着自己被揉红了的脸,撒腿就跑。
待小玉儿走了,孟七七也擦干了头发,靠在陈伯衍身上休息了一会儿。可就这么短短片刻的时间,他就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惊醒时,孟七七的心里说不出的堵。他抬眸迎上陈伯衍询问的目光,说:“子鹿那儿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陈伯衍摇头,“黑羽军的探子一直跟着,但即便有消息传回,也需要时间。”
孟七七蹙眉,“我这心里慌慌的,你再派人传讯过去,一定要尽快把子鹿和关外的情况传过来。”
与此同时,苍亭山。
沈青崖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房间,心跳几乎停摆。他的手指划过墙上深深的抓痕,看着那抓痕里隐约的暗黑血迹,以及满地凌乱的桌椅,只觉现实给了他一道狠狠的重击。
这是沈青竹的房间。
蓦地,他的目光扫到c黄底下一个反光的小物件,立刻蹲下去看。待看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后,他的瞳孔皱缩。
那是一块很小的鳞片,是妖兽的四肢上长着的鳞片。
他紧紧地握住它,逼迫自己继续查探c黄底的情况,就见那c黄底下还有许多抓痕,c黄脚的柱子上甚至还黏着几块鳞片。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形——她的小师妹藏在这里,她应该是被身上出现的变化吓到了,惶恐、惊惧又孤单地躲在这个地方。
而他呢?
他走了。
圣君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跪在c黄边脸色苍白的沈青崖,苛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顿了顿,道:“我是今天早上发现人不见了的,如果……她已经全然变成了妖兽的模样,我们没有人能够找到她。”
第238章 寻与杀
“不会的。”
沈青崖仍然跪着, 脊背却挺得笔直, 重复地说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她。”
在不断重复的话语里,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坚定, 然后他把那些鳞片收集起来放进小师妹给他的荷包里, 重新站了起来。
他转身看向圣君,说:“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轻柔的话语落在圣君的心里, 让她忍不住蹙眉。眼前的男人从前给她的印象并不深, 因为孟七七的光环太过强烈了,以至于站在他身旁的沈青崖看起来过于温和、过于平淡。及至后来沈青崖在关外闯出名堂, 被人尊称为白鹿仙君, 圣君亦不曾高看他一眼。
圣君不喜欢太过善良的人, 就好比她那个父亲,善良正直是他们被人推崇的品德,却也是他们的原罪。
沈青崖斩杀妖兽时的果敢坚毅倒是让圣君有些刮目相看,可后来他义无反顾的归去, 又让她的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果然又是如此”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