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衍:“没有。”
鬼罗罗:“迟早的事。”
“鬼先生多虑了。”陈伯衍神色淡漠。
鬼罗罗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如今的陈伯衍与当年的陈伯衍反应差多了。这几年过去,陈伯衍还真是换了个性子。
鬼罗罗很好奇,于是又追问:“没掰?那怎么当年你一到孤山,他就跑关外去了?关外有绝世美人么……哦对了, 是有一个, 小疯狗跟圣君认识吧?”
颐和公主眼睛一亮, 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陈伯衍继续冷漠,可冷漠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杀气,“鬼先生好像对我小师叔很感兴趣。”
“我当年就警告过你要看紧他,似小疯狗这般注定要名扬四海的人,没了我鬼罗罗还有神罗罗。你倒好,放手放得真痛快。”
鬼罗罗的话中不乏讥讽, 当年他相中孟七七,觉得此子实在对他胃口,就想收他当个小弟,结果他没抢过陈伯衍啊。
这小狼崽子把人看得死死的,他就没见过那么护食的人。
可你抢就抢了吧,转头就把人扔了,是瞧不起他鬼罗罗还是怎的?我鬼罗罗要的人,是你随随便便说扔就扔的么?
鬼罗罗对陈伯衍,意见大得很。
陈伯衍无从反驳,更记不起来从前跟鬼罗罗的纠葛,只能凭借他的话粗粗勾勒出一些事实原貌。但鬼罗罗三番两次提及的“小疯狗”的称呼,让陈伯衍忍不住蹙眉,甚至连丹田里的小剑也很不满,嗡鸣着抖了抖身子。
陈伯衍的眸光更冷了几分,道:“这世间没有什么小疯狗,只有我孤山剑阁的小师叔孟秀。鬼先生若连这点都不住,不如再从头考一遍科举。”
鬼罗罗挑眉——原来是他想差了,狼崽子还是护食得很,只是换了个方式。
另一边,孟七七与沈青崖踏着夜色走进天香楼,一个摇着折扇,是风流贵公子;一个温文尔雅,乃是玉面书生,那惹眼程度,大约只比花魁逊色半筹。
沈青崖无奈地陪着孟七七在大堂中坐下,小声道:“来便来了,何必如此招摇?”
孟七七刷一声合起折扇,财大气粗地点了最好的酒,道:“怕什么,反正用的又不是我们的钱。”
钱是陈伯衍的,沈青崖都不知道那一匣金叶子能撑到几时。
罢了罢了,总之坑的是陈芳君,沈青崖便不替他心疼了。
“听说这家的烧素鹅不错。”沈青崖道。
“小二,再来个烧素鹅!”孟七七又刷一声打开折扇,发丝轻扬,风流倜傥。
小二点头哈腰万风殷勤,可光光一只烧鹅怎么够,他又不遗余力地推荐起了楼里的姑娘。天香楼的姑娘个个才貌双绝,多的是卖艺不卖身的,就看你喜欢哪一种。
可孟七七摆摆手,婉拒了小二的提议。
小二就纳了闷了,这客人不要姑娘,难不成把这儿当酒楼,专程过来吃烧素鹅?这脑子没问题吧。可他没想到,更有问题的还在后面。
孟七七问他:“你们这儿以前是不是有个护院的,叫吴真。”
吴真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男人。小二刚来天香楼不过一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便摇了摇头。
孟七七不死心,道:“你去打听打听,若找着了就带他来见我,本公子重重有赏。”
小二彻底懵了,这不要姑娘,改要汉子了啊!
“快去。”孟七七可不管他怎么想,随手几枚铜钱把人打发了。
沈青崖便道:“这么多年过去,吴大哥兴许已经带着人走了。”
孟七七道:“若是带人走了,反而更好。”
思绪回到七年前,孟七七三人抓个小偷,结果误入了天香楼。当时他们三人初来乍到,压根不知道围墙后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香楼,追着小偷翻进去,结果被几个护院抓了个正着。
三个毛头小子,趁着夜黑风高翻墙闯入青楼后院,能有什么原因?
孟七七百口莫辩,作为一个老江湖,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跑啊!
可坏就坏在那天晚上陈家堂堂主陈诚就在天香楼会他的老相好,意欲逃跑的孟七七三人不知道触动了他脑袋里哪根弦,让他出手把三人拦了下来。
其实真要拼命的话,他们不是逃不了。可十八岁的沈青崖还是个纯良无比的少年,根本不会打架;陈伯衍的伤还没好透,丹田处的本命剑还碎了,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
自诩老江湖的孟七七,那在修士面前,就是一只弱鸡。
三人被扣下了,关在天香楼的柴房里。陈诚确认他们只是误闯之后,似乎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他们白白被关了一夜,被干柴硌得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