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尧沉声道:“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孟秀他这是让谁滚?唐阁老不解释几句么。”
唐礼干脆闭上了眼睛,“我家小师弟这脾气是冲了点,可都是跟周师叔学的。你们要找,找我周师叔去。”
“你!”于尧拂袖。
王常林忙劝道:“两位息怒,不要伤了和气。孟兄许是还没了解状况,乍一听到大师侄退出大比的消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不如唐兄你将他请上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唐礼却如老僧入定,眼也不抬了,“小师弟不听我的,各位自便。”
这可让众人犯难了,孟七七在下面叫嚣,若他们完全不理会,就会让人以为他们怕了孟七七。可若真的下去,有失身份。
于是王常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由王某走这一遭吧。”
白须老者忙恭敬行礼,“王族长大义。”
身后之人纷纷附和,于尧亦站出来道:“不如老夫陪王族长同行。”
王常林面露难色,心中却满意他的配合,只是他刚点头,浮图寺的空明大师却忽然道:“老衲同去。”
于尧在心中暗骂一声“秃驴多事”,面上却不敢不敬。
三人行至露台,孟七七正在训话,训话对象是陈伯衍,“……他们让你退出,便是在打我孟秀的脸,在打孤山剑阁的脸。你身为大弟子,当慨然迎敌,为师门鸣不平,给师弟师妹们做表率,是也不是?”
陈伯衍虚心受教,“是。”
徒有穷猛点头,大师兄总是板着脸训斥他,今天总算轮到他被训斥了,真开心。
孟七七继续说道:“那你现在该怎么做?”
“回小师叔,唯战而已。”
“那你要是打不过呢?”
陈伯衍望着孟七七,道:“那便请小师叔护我。”
孟七七满意地点点头,而从塔内走来的三人,便一不小心目睹了孟七七教坏陈大公子的全过程。
那厢蕊珠宫的杨师妹还在为陈伯衍暗自揪心,既不希望他被孟七七带的失了君子风度,又不希望他因此受到半点屈rǔ,而这厢孟七七已经与王常林对上了。
“孟兄,还请塔内一叙。”王常林道。
“去塔内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不在此说个明白。”孟七七冷声。
于尧便道:“孟秀,不要无理取闹。”
“你是谁?”孟七七上下打量他一眼,好似真的不认识他一般,挑眉道:“让夜心出来与我说话。”
于尧沉声:“你明知道夜心长老失踪了,还三番两次提起他。我们亲自下来请你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孟七七不怒反笑,“那我问你,你明知道陈伯衍是我大师侄,他是我孤山剑阁的弟子,你还伙同他人意欲将他赶出大比,究竟是何居心?到底是谁得寸进尺?!”
汹涌的怒涛如海浪狠狠拍向于尧,才不过二十有五的孟七七,硬生生将于尧的气势压了下去,叫人只能看见他眸中的寒霜与剑意。
于尧心下一凛,他不由想起了周自横。此时的孟七七已经有了成为下一个周自横的趋势,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这么一想,他反而冷静下来,道:“这是大家共同的意思,你与我一人闹,也无济于事。”
“是么,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孟七七挑眉。
“你怎么不自己进去问?老夫没有为你传话的义务。”于尧的态度冷硬。
“好,你们一个一个倒是总有理由。”孟七七转头看向陈伯衍,道:“大师侄,还记得我在狮子楼让你给蒋斜兄弟下的战帖么?”
“记得。”陈伯衍点头。
孟七七蓦地笑了,“那你还等什么?”
于尧蹙眉,“等等,什么战帖?”
“当然是死战帖咯。”孟七七笑着,再度瞥向陈伯衍,“还不动手。”
陈伯衍立刻朝蒋斜行去,蒋斜神色大变,于尧亦忍不住出手阻拦。可孟七七岂会让他如愿,秀剑出鞘直接横在于尧胸前,“于长老,你可别乱动啊。”
于尧怒极,“孟秀,你休得猖狂,把剑拿开!”
孟七七冷笑,“咬人者反咬人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北斗门如此门风,真让孟某刮目相看。”
此话一出,于尧怎能再饶过孟七七。今日若不把孟七七打趴下,北斗门的脸面都得被他踩在脚底。
于是乎,于尧与孟七七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这局势变化,让年轻修士们纷纷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