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又问:“真的不错吗?”
“真的。”陆知非点头。
星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临了又开始不断往外冒话,“他现在口味比较奇特,你必须跟着他一起吃。”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虞涯认真听着,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他怕冷,房间里一定要时刻燃着炭火。”
“我明白。”
“他晚上时常睡不好,你不能晚归。”
“好。”
“他……眼睛不好,如果他不愿意,一定不要摘下他的缎带。”
听到这里,虞涯的指尖微颤着,良久,才点了点头。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天他拉住了南英,会怎么样?
他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出了神。星君见他发呆,还挺担心的,觉得是不是这几日融合的后遗症,脑子坏掉了?
那可怎么办?
而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鸟鸣,星君看过去,就见青鸟朝着这边振翅飞来。
“哎哟,你们在这儿啊,叫我好找。”青鸟在陆知非身边降落,化成人形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我都绕着昆仑山飞一圈了。”
“谁叫你送信来了?”陆知非疑惑。
“是南英啊。”东风笑着,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古旧的信封。
听到南英的名字,虞涯顿时回神望过来。
陆知非展信扫了一眼,便微笑着递过去,“看看吧。”
虞涯定了定神,郑重地接过信,展开信纸,就见那熟悉的娟秀字迹跃然纸上。
诸位:
外面虽好,也须记得归家。生日请柬已送出,再不回来,我可生气了。再者,四爷你拐走知非甚久,快快还来,否则你家太白太黑日日水淹我的小院,该如何是好。
南英
虞涯伸手轻轻抚着信上的落款,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有,那一定是神的悖论。
第63章 折琴记(九)
开满桃花的小院,青鸟去了又来,翅膀扇动间带起阵阵清风,拂过廊下那人垂落在脑后的白色缎带。
“南英,又在外面晒太阳啊。”东风化作人形,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在旁边坐下,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这时,南英递过来一杯茶,东风咕咚咕咚地喝了,好不舒慡。他很喜欢来南英这儿,在他林林总总的顾客里,只有南英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他递过一杯茶,或一碟点心。
跟他随便唠几句嗑,就能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哦对了,你的回信。”东风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回信?南英随手接过,这时太白太黑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跑出来,“呀!东风东风,陆陆回来了吗?回来了吗?”
“没有呢。”东风看见两个小胖子就乐呵,一手一个使劲儿揉着他们的脑袋。太白太黑瘪着嘴躲他,一路小跑着藏到南英的袖子底下,然后露出一个头来,“大骗子!不是说会把陆陆带回来的吗?”
“好啦好啦,他们很快就回来啦,我就是比他们早走一步。”东风只得安抚。
太白太黑这才哼唧唧地表示原谅了他一点,东风摊手表示冤枉,眼睛却贼着呢,瞅准时机又把两个小胖子拖出来好一顿揉捏。
“嘤嘤嘤被非礼啦!”
“救命呀!”
好一阵闹腾,东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留下太白太黑两个小胖子瞪着腿躺在走廊上嘤嘤嘤地喊着被玷污了。
南英忍俊不禁,余光瞥见旁边的信封,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于是他拿起信,很随意地拆开信封,然而将信纸抽出来的刹那,一个熟悉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它慢悠悠地落在南英的衣服上,粉色的,小小一朵。
一朵干枯的桃花?
南英疑惑地将它拾起,指尖触碰到干枯花瓣的刹那,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气息缭绕在他的指尖,让他一愣。
这……是谁?
这种感觉好熟悉,熟悉得南英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他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地展开信纸,就见那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眼前。
南英:
我是虞涯。
看到“虞涯”两个字,南英一怔,随后下意识地把那信合上。被缎带蒙着的双眼四下看了看,确定没看到什么人,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信上。
信还合着,南英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不敢打开这封信,唯恐信上的字会飘走一般。他又惊喜,又害怕,这样枯坐了许久,才在太白太黑疑惑的询问中,小心翼翼地重新打开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