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朔沉默,手指插入宁夭的发间,温和的摩挲着,像是在抚慰自家那只惫懒的猫,“连我也不能说?”
就因为是你才不能说啊。
宁夭暗自腹诽,但楚朔的动作却把他安抚的极为惬意,惬意的眯起了眼,抬头看看楚朔,“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在意。”
“你的事,不分大小。”楚朔回答。
宁夭饶有兴致的点评道:“楚少将你的情话好像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楚少将是谁,那当然必须得时刻在进步。不过此时的楚少将显然更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进步,而是另一件事,“是温絮初?”
栅栏区的对话,还是影响到他了吗?楚朔想。
“是他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叫人抄家伙。”穿着军服的楚少将一身正气的吐露出了街头小混混时常喊的口号,宁夭不禁在脑海里补了接下去的画面——楚少将拿着一把斧头站在人群前,墨镜一推,大喊一声:兄弟们,上!
宁夭被自己脑补得笑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看着楚朔觉得他恁的嚣张,于是觉得应该适当打压一下他的气焰,“他可是很厉害的,你打不过他怎么办?”
“我有军队。”楚朔回答的风轻云淡,理所当然至极。
宁夭的笑一下子飞没了,在心里默默的为楚少将点七千六百个赞——这尼玛真是合金打造的底气啊。
你邪魅又狂狷吗?我有军队。
你霸气又侧漏吗?我有军队。
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车见又车载吗?我有军队。
干死你丫的。
宁夭的脑洞向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去了,楚朔看着他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就越发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于是他干脆不猜了,这种技术活本来就不适合他,直接的毫无花哨的进攻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你说,还是我抄家伙?”
“你还抄家伙,多丢夏亚人民的脸啊。况且……”宁夭忽然伸手揪住了楚朔的衣领,让比他稍高一线的楚朔低下头来,两人在极近的距离下面对面,“跟他比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呢。”
“嗯?”楚少将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宁夭眯起眼,“我问你,如果当初不出梧桐那档子事儿,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楚朔愣了愣,是真的愣了愣,他没想到宁夭会问这个问题。但楚少将的脑子何其好用,一眨眼的时间就明白症结所在了——肯定是温絮初跟他说了什么。
楚朔轻笑,“就为这个闹别扭?”
“是啊,我就为这个闹别扭,反正我脾气本来就不好看,你知道我平时最会伪装。”宁夭别过眼,抓着楚朔领子的手却不由紧了紧。他知道的,其实这件事本来就不怪楚朔,他本来就跟温絮初、商叔还有自己没有半分关系,可以说是最无辜的被牵连者了。可是被人操控的感觉很不好,连宁夭现在最珍视的婚姻都是被安排好的,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越是珍视的东西,就越害怕失去,因为宁夭曾经饱尝过失去的痛苦。越害怕失去,就越是在意得到它的途径与方式。楚朔对他很好,可宁夭心里长久以来的不安定从未消失。
楚朔在情感方面不是个高手,目前还在升级阶段,而且二十几年只有宁夭一个训练对象。但他能感觉到宁夭心里的不安,在他婚后第一次离开他去上前线的时候,在后来去贝瓦作战的时候,都格外的强烈。这种不安不同于他对宁夭安全的担忧,而是隐藏着一股……无助。
如果让天裁小队和军情处的人知道楚朔的这个感觉,一定会惊愕的下巴都掉下来。他们那个一贯强大而自信的头儿,会有无助这种情绪吗?不可能的吧。
楚朔没有说什么安抚的话,只是问了一句,“你觉得,如果是你跟男人跑了,我会怎么做?”
我跟男人跑了?楚朔会怎么做?宁夭抬起头,思索了一下,想起他老是跟祁连开的逃婚的玩笑,说道:“要不我试试?”
楚朔沉默的低眸看他,气压沉降。
宁夭不禁想打个寒颤,然后瞪了楚朔一眼:“再这样看我,我就真的跟别的男人跑了啊,楚少将。”
“你试试?”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宁夭耳畔响起,楚朔低下头,薄唇凑在他耳边低语,嘴角似乎带着一抹笑意,冷酷之中平添几分性感。
宁夭的耳朵骤然升温,“你还讲不讲理了,明明是你自己提的问题。”
但楚少将就是这么的直接粗暴,“在你的事上,我从不讲理,因为你就是我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