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听宁夭问道:“跟楚家联姻的不是梧桐么?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你们这么急召我回来,就为了这事儿?”
“宁夭,梧桐她……前段时间忽然说在外头有人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不见踪影。木已成舟,我们不能拿一个已经跟了别人的女人去塞给楚家。而且,约定好的婚期也快到了。”宁河说起来也是有气又恼,这谈好了多少年的婚事,梧桐应该早有觉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哟,梧桐这女人还真是敢做,竟然敢给楚家那位戴绿帽子,啧啧。”
宁河听他那语气,也琢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来,“那你的意思?”
“族里这次可真开放,放着那么多女人不选,竟然来找我一个男的顶包。难不成族长大人也出柜了?”宁夭调笑着。
宁河的眼皮挑了挑,恨不得把宁夭的嘴缝起来,“你可别乱说!当心被别人听去了。而且,找你去可不是族里的意思。其实在我看来,以你的性子,并不适合嫁进楚家。”
宁夭是谁?一个欺诈师?一个医术高超的白衣天使?一个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情报头头?宁夭就是个异类,就是族长,也不敢打包票说镇得住他。
而楚家是什么家庭?五十年前那场动乱中,贵为皇室的紫罗兰家昏庸无能,是楚家的人征战沙场保住夏亚不倒。从那之后,皇室便无形之间变成了摆设,楚家坐镇军部,谁能说他们不是真的掌权者?况且现在的皇帝就是楚家的外甥,早就跟楚家分不开了。
让宁夭嫁过去?让宁夭乖乖的当孕妇,给那个人生孩子?虽然因为现代科技的发展,生孩子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放在宁夭身上,卧槽,想想都让人觉得脊背发凉啊。
“所以,这究竟是谁的提议?”宁夭瞟了一眼走神的宁河,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发卡上冰凉的利刃,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浑然天成。
宁河只好硬着头皮说,还兀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是那人自己指名的,他亲自,从军中打了电话回来。”
“哦?是吗。”宁夭的眼眸里陡然划过一道若有所思的神光,而后动动手,将发卡别回耳后。
十分钟后,宁河看着宁夭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口的转弯处,暗自摇头。宁夭看起来对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反弹,反而颇感兴趣的样子,可是谁能知道那平静的外表下是否潜藏着汹涌的暗流呢。就是族里,如果不是楚家那人坚持,也并不赞成宁夭过去联姻的。
毕竟光光是宁夭的过去,就能让人斟酌上好几天了。嘛,虽然宁夭那张脸确实让女人都自叹不如,难不成那位是看上他这点了?
宁河兀自一个人纠结着,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跟族里复命。然后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赶紧朝着宁夭远去的背影追过去。
“宁夭!别忘了烟花!烟花!”
宁夭听见了,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他不禁想起刚刚宁河问他的一句话来——你是不是跟那位认识啊,不然他怎么指明了要你?
认识吗,倒不至于。宁夭想来想去,自己与那人的交集也仅限于那一晚。难道……他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了?
宁夭不禁抹了抹嘴唇,呵,想起来,那位少将的接吻技术可真烂。
约半个小时后,千叶城某处。
“你说什么?!联姻的人选改成宁夭了?”一个扎着黑长直马尾的男人腾地从自己那张奢华的沙发上站起来,还顺带打翻了手边的咖啡,以此表示自己的惊讶。
棕发碧瞳的管家站在旁边,年轻的脸庞看上去跟他主人差不多大。他似是早有预料,弯身收拾茶杯的同时,恭敬答道:“是的,少爷,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等等,先让我冷静一下……”男人坐下,扶额沉思。
管家看着少爷这模样,一边淡定地擦干茶几上的咖啡,一边在心里倒数‘三、二、一’。倒数一完,他家少爷非常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笑得肩膀直抽抽倒在了沙发上,“哎哟,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他。”
说话的当口,管家已经从他那百宝箱似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终端机递上。
“喂?”男人扯着慵懒的语调,拨通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军情六处,请问需要什么特殊服务么,先生?”
“宁妖精,也就你,好端端的情报部门能被你说出了青楼的味道。”
“那可真是承蒙夸奖。”电话那端的宁夭正站在第一军事学院中央,那个巨大喷水池旁的告示栏前,充分利用了它镜子的功能。拿出胸前口袋里挂着的金丝边眼睛戴上,把多余的头发卡回脑后,然后满意的露出一个谦和温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