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会离开钱月姬,也不会离开她的孩子。那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真正爱的女人。”腓力说,“我愿意在传位之后,和你母亲离婚,带着钱月姬和孩子……离开罗伊斯,前去阿兰卫。”
“你才是……比我更加适合罗伊斯的人。”腓力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消逝,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做出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可靠。
他看着面前,黑暗中的青年:“多么可笑……我竟然,曾经想要杀死你……请原谅我。”
罗焕回抱住父亲:“我说过的,我爱你!”
一个吻落在腓力的额头,就像小时候,腓力常常吻罗焕那样。
灯光一点点的亮起,在寝宫的大殿中,墙壁上那柄插入巨石中的铁剑,显得格外让人瞩目。
“我会在明早召集各位将军和大臣!”腓力转身走到寝宫的柜子前,拿出钥匙,从中取出国王的头冠,递到罗焕面前,“这属于你!”
罗焕没有接过那顶王冠,他静静的看着父亲,忽然问出了一句话:“你真的,那么爱那个女人吗?如果你留下,我不会为难你……但是阿兰卫……”
腓力怔怔地看着罗焕,忽然叹了口气:“儿子,当你以后遇到了爱人,就会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她……但我终于,可以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摆脱你的母亲。”
罗焕垂下眼眸,他知道,尽管自己用尽一切方式,但这个家已经无可挽回的破碎了。
腓力端起了一杯酒,递到罗焕的面前:“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饮酒,就当诀别!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酒后杀了菲索将军。”
罗焕浑身一阵,不可置信的盯着父亲。
但很快,他脑海中滑过在阿兰卫的运动会上,演出的那一幕戏剧。
国王霸占了妻子,醉酒中失手杀死了丈夫,失去了左膀右臂的国王,终日悔恨,终于一蹶不振,就此滑入堕落的深渊。
“父亲……”罗焕说不出话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再多的话,也挽不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举起手里的酒杯,送到唇边。
这一杯诀别酒,就此父子两人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然而当他把酒杯举到唇边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从角落里窜出。
刚刚一只安静地呆在角落里,甚至连父子决斗都没有让它动半下的豹子,此刻跃起在半空中,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劈向罗焕的手。
哐当一声,酒杯落地,红色的液体从中洒落在地上,鼓起一连串的泡沫,将沾上它的地毯瞬间侵蚀。
酒里有毒!
罗焕的心,在一瞬间跌入冰点,他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中已经充血,发红,仿佛一只发狂的野兽。
唰!
那柄插入巨石的铁剑,被他拔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愤怒的咆哮,被欺骗之后的绝望,以及最后的不留情面的斩杀。
“你就那样想要杀死我?!”
“你就这么恨我?”
“你就这样卑鄙,用那种话来欺骗我!?”
罗焕大声质问,他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手中的短剑近乎毫无章法,朝着腓力砍去。
杀意,在这一刻,弥漫在他的周身。
毛小花从未见过这样的罗焕,他吓得躲在墙角。
腓力步步后退,已经被吓破了胆,他甚至想要翻窗逃跑,但木质的窗户,却在这一刻,被紧闭起来。
轻易的,罗焕揪住腓力的衣襟,他的剑横在腓力的脖子上,“说!为什么要这样,杀死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话语欺骗我!说!”
腓力的脸色发灰,他的眼眸中流露出真正的惊恐和惧怕:“不……!我没有……不是我……”
嗤!一声轻响,从窗户外传来,腓力的眼睛猛然睁大,然后涣散。
哐当一声,腓力跌倒在地上,罗焕松开手,他的父亲背心插着一柄匕首,正中心脏。
紧闭的窗户,在这一刻被打开,夜风吹入,窗外站着一个人的影子。
是接到了罗焕的信,赶回来的菲尔杰!
而菲尔杰的身边,站着佩里克,以及瑟瑟发抖的罗焕的妹妹。
“哥哥!”少女企图扑向罗焕的胸膛,但却被她的母亲拉住。
佩里克的眼神中,流露出狂喜:“罗焕!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们不用离开……”
罗焕没有理会母亲和妹妹,他死死地盯着菲尔杰。
“你……杀死了他!”
菲尔杰的脖子微微昂起:“是!我本来是要进来帮忙的……但听到了那番对话。曾经,你说过,杀死我父亲的真正敌人还在,我应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