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光最后一丝灵气,张澜眼皮微颤,缓缓睁开,只见他一贯墨蓝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子竟然变成了深海般的藏蓝色,眼睛清澈明亮,眼神坚定有力,看向阿瑞斯时仿佛能穿透人体一样,随意的目光竟然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些都还是外在的表现,张澜分明感受到此时无比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虽然丹田内半分灵气也无,但依然感到内在气机绵绵,自运不息,群阴尽消,通体纯阳。丹田气海储存精气的容量远胜于从前,原先十层满存时,对于筑基后来说,估计仅仅只有两成不到功力。
阿瑞斯见他醒过来,也不太懂他的变化,只是刮了刮他的脸蛋,捻下一层灰,嫌弃道:“脏死了。”
当然与口中话语不符的是,他极其勉为其难地又刮了好几下,并偷偷用指背蹭了蹭。
张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黑乎乎的身体,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之前合拢安放在体内的那股灵气团,于是心思一转将它重新汇入空荡荡的丹田,然后掐动手诀,用灵气洗刷这些粘附在身体表面的污秽。瞬间他的皮肤像被橡皮擦过一样恢复洁净,然后手握成拳,摊开时,手心飘着一团黑色的东西。
张澜反手在空间取出一张符,指尖一动,符纸卷着那团脏东西燃烧起来。
阿瑞斯:……
虽然不止一次看过他施法,但依然觉得很新奇。
待符纸烧成灰烬,张澜重新把目光放在此时依然昏迷不醒的阿正身上。探了探他滚烫的身体,张澜眼神一凛,双手合十,似乎十分用力,手上的青筋隐隐显现,然后慢慢拉开手心,只见掌心相对,中间逐渐生出一团冰寒之气。
若不是成功筑基,神识扩张,对事物反应比从前异常灵敏,张澜绝对不会发现在地宫中的一个封闭空间内,监禁着姬皓光等一众闯入者。由于父亲和其他师伯设下的禁制,姬皓光等人一进入他开启的入口便被禁制囚禁起来,并被强行净化。而现在他们这些人的阴寒之气正存放在那个禁制阵法中,至于人,已经不知生死。
张澜将双手掌心距离用力拉至一个拳头的间隔,左手向内,右手朝外,微微偏转一个角度,掌中阴气坍缩,最后凝成一颗阴灵丹。张澜停下施为一手接住这枚丹,一手扶起阿正,将阴灵丹送入他口中让他服下。
灵丹入体后,阿正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开始一点点地消退。
张澜松了一口气,眼下就让他慢慢吸收这颗灵丹,阴阳调和至平衡就能醒过来了。
阿瑞斯被忽视多时,此时见他放下阿正躺好,便知道他忙活完了,立即板过他身子。
张澜清亮蔚蓝的眸子对上他,淡定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反正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是时候坦诚相对了。
阿瑞斯气结:“你倒是很有觉悟嘛!”
张澜点头:“你问,我答。”
“好,那就从你真正的身份开始说起吧,既然不是仙诗大王子,那总该是仙诗人吧?那之前巴掌大的岳父是怎么回事?”
张澜有些头疼他的用词,又觉得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干脆道:“其实我不是仙诗人,我是地球人。”
阿瑞斯:“废话!所有的银河系人都是地球人,我们是同一个祖先。”
张澜大汗,小声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我来自四千年前……”
阿瑞斯懵了一下:“您老贵庚?”
张澜只好把自己上一世进入灵气秘境后,穿越到四千年后——也就是阿瑞斯所在的时空说出来。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我刚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在这具身体身上,正在经历融血实验。我想正是因为这个实验原主才死了,我算是趁虚而入接收了他的身体,之后又被姬皓光下血咒,不得已就代替了仙诗的大王子嫁给你——手,不要用力,很疼。”张澜揉了揉,抱怨道,“你知道你手劲多大吗?”
阿瑞斯磨着牙松开,对他“逼不得已”的说法十分不满。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阿瑞斯唯物主义至上的大脑困难地接受着他虚无缥缈的穿越论,最后问:“所以你嫁给我的一切起因,就是这什么灵气秘境?!”
张澜点头:“我是修士,它对我十分重要。”
阿瑞斯突然想到什么,酸溜溜地问:“如果秘境是在别人体内,你是不是也会和那个人……双修?”
张澜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果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