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湛冷笑:“要不是看他胳膊断了,我就不止是口头威胁了。”
“你……你闭嘴吧。”叶倾有些烦躁,再看向顾倦书时眼底透出一分担忧。
顾倦书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叶倾的唇:“她不愿意见我吗?”
“……”
“……”
褚湛和叶倾诡异的沉默了,对视时面色都有些难看。顾倦书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你们难道没发现,我听不见了吗?”
……
季舟舟睡了很久,久到骨头缝都开始泛酸了,她还是不想醒来,因为她潜意识里清楚,自己只要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世界绝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还能和小伙伴做邻居,每天去她家里蹭饭,然后再搜刮一些零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看看看视频,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码字。
要是能回到这种生活就好了。季舟舟后半夜的时候低烧还没褪,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就连顾倦书来了都不知道。
顾倦书看着病chuáng上皱着眉头的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身体状态极差,眼睛里却有光,哪像现在这样,躺在chuáng上一点生机都没有。
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在说些什么,顾倦书听不见,便伸出右手想摸摸她,可指尖刚碰到她的脸,她就开始哆嗦,他的手瞬间僵在空中,半晌无力的垂了下来。
顾倦书静静的看了她很久,最后转身去了洗手间,打湿一张手巾回来,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季舟舟感觉到额头上凉凉的,总算是舒服了些,眉头也没有之前皱得那么紧。
顾倦书就安静的坐在她旁边,她出汗了,就帮她擦一下,翻身蹭掉被子,就帮她盖好。一直到天快亮,季舟舟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顾倦书才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病房。
早上八点多,季舟舟总算醒了过来,躺在chuáng上失神很久,才想起自己又进医院了。刚退烧,她浑身犯懒,坐起来发了很久的呆,才想起顾倦书,瞬间浑身发冷。
昨天顾倦书毫不犹豫打断自己胳膊的那一幕,仿佛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季舟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偏执到病态的人,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她现在该逃吗?外面是不是有监守?跑不掉了怎么办,再次被抓?可跑掉了呢?顾倦书会自残吗,会以死相bī吗?
季舟舟有很多问题,每个问题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正当她纠结时,门突然响了一声,下一秒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季舟舟一凛,看到是叶倾后松了口气。
叶倾看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劝和的话再说不出口了,加上被顾倦书叮嘱过,话到嘴边变了样:“别担心,倦书不会过来的。”
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季舟舟有些讪讪,半晌解释:“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懂的我懂的,你安心休养,这两天我和褚湛会看着他,不会让他来找你。”
季舟舟抿唇,许久之后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叶倾摸了摸鼻子,苦笑:“这种事,有什么可谢的,你都吓坏了吧。”
季舟舟没有说话。她每次想起顾倦书毫不犹豫的动作,确实是怕的,可好像又没有怕到太离奇的地步。这件事发生得太快,总是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叶倾陪着她说了会儿话,看着她把饭吃完,等她开始犯困了,才点了点头离开。季舟舟本来是困的,可叶倾走了之后,她反倒是jīng神了,试着抬了抬自己的腿,确定力气没恢复好,现在跑也是被抓回来的命,只好暂时放弃。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一天的时候还在打针吃药,之后两天就是纯粹的休养了。这段时间只有叶倾常来看她,偶尔褚湛也会来,周长军要帮顾倦书处理公司事宜,只来了两次就匆匆走了。
这些人都来看她了,反而顾倦书一次都没有来过。季舟舟没见到他,脑子里反而经常出现他那条扭曲的胳膊,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
第三天下午,叶倾来陪她说话,她终于忍不住问了:“顾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叶倾一听到她问顾倦书,眼睛瞬间一亮,赶紧回答:“很乖,按时吃药按时睡觉,医生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这几天已经恢复元气了,只是胳膊可能得养几个月。”
季舟舟听到他没事的消息,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叶倾却忍不住说:“他真的知道错了,明白自己这么做只会让你伤心,愧疚得整夜都睡不着觉,我觉得他下次肯定不敢了,你能不能原谅他啊?”
季舟舟勉qiáng笑笑:“他伤的是自己,要原谅也轮不到我,只有他自己放过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