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沣本来就一直等着,看到白苻一出现就过来了,等就近看到人,比微博上那些模糊的照片冲击力更qiáng,他也是靠着多年的演技才稳住没泄露出情绪……太像了。
仿佛朝夕间回到二十多年,还是少年的他守在病房前,陷入绝望与愤怒决定与他那混蛋爸同归于尽时,血污当时流入眼底,他看着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血红。
而就在这血红中,那人像是天神一般出现在眼前,一脚将那个恶心他的人踹飞了。
那一脚,让他后来记了很多年。
薄沣没听到白苻说了什么,好在一旁的夏俞凯赶紧催促着进去进去,还用余光去瞥一旁。
薄沣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对上不远处台阶下男人冷峻的面容,周身的气息很不善,尤其是对上他的视线,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都互相对对方审视考量。
而一旁的任助理仿佛在这一对视中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他觉得这要不是地方不对,指不定这两人……任助理抖了抖,以前若还是怀疑,薄影帝这一眼他明显感觉到了敌意。
完了,这个真的是情敌,老板危险了。
不管封立屹怎么想,三人除了薄沣收回视线前点了一下头之外,白苻压根没回头再看,三人进了包厢,白苻才感觉落在自己后背上的视线没了。
白苻松口气,随着包厢门一关,他落座抬头,发现对面薄沣正在打量他。
白苻略微调整一番坐姿,面前这还有一位需要应对的,他笑了笑:“之前的事多谢薄先生仗义执言,等会儿可要和我喝一杯略表谢意。”
薄沣仿佛没听出他话里外的疏离和客套:“白先生不必客气,我之所以帮白先生,实则是白先生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哦?不知你那位故人是?”白苻装傻,不管薄沣怎么想,反正也想不到他是妖jīng上去,他只管否认就行了,再说了,他名字不一样,年纪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就凭着一张脸,二十多年也没什么照片,指不定就是他自己记偏差了。
薄沣垂下眼,像是陷入了回忆,眼神软了许多,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尔雅的感觉,可也是这种怀念与丝毫没有遮掩的感情让夏俞凯扯了他一下:风流债。
白苻瞥他一眼:皮痒痒了是吧?
他跟薄沣当年也就是金钱jiāo易而已……呸,什么金钱jiāo易,就是资助而已,他甚至都没见过对方几面,哪里来的鬼风流债?
夏俞凯耸耸肩,他来之前只是调侃,可看到薄沣,却有种预感,怕是这薄沣还真说不准有什么心思。
薄沣很快就调整情绪,开了口:“我这位故人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他也姓白,唤作白嘉洺,刚好白先生也是姓白,又长得这么像才有这么一问。”
薄沣看白苻的时候夏俞凯也正看着他,看着白苻一本正经扯淡:“咦?那可真是巧了,你口中的这位正是家父。只是薄影帝怎么会认识家父?”
夏俞凯默默将头转到一边:这要不是提前知道,他都被大白这一本正经惊讶的模样给骗住了。
白嘉洺,假名?大白你怎么不gān脆叫白忽悠?
薄沣虽然之前猜到这种可能性,可真的听到与之前的淡定相比显然多了些什么,他眼底有光亮起:“不知白大先生如今可在国内?”
白苻敛下眼,怕自己的情绪泄露自己说的是假的,故作叹息:“说起来不巧,家父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他是在国外没的,他不在之后我也就回国创业。”
白苻说这些的时候不敢抬头,夏俞凯却是一直注意着薄沣的神情,他清楚看到这薄影帝在听到人不在的时候眼底之前亮起来的光彻底黯了,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这薄影帝不是真的……
薄沣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攥紧了手,勉qiáng才克制住情绪:“你父亲……还未年过半百,怎么就?”
夏俞凯能看出来的白苻怎么看不出来,瞎扯:“家父对家母情深,家母过世之后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没多久也就没了。”
薄沣听完之后许久都没说话。
刚好这时候有服务员进来送菜,暂时打断了包厢里这诡异的氛围,白苻头疼,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那会儿都没见过薄沣几面,他怎么会……好在如今说“他”死了,不管怎么着也算是了了。
白苻本来以为这样也差不多了,结果很显然薄沣没这么好糊弄,不愧是当过影帝的,很快就瞧不出任何异样:“没想到是这样,不过白先生说自己几年前回国,那封总那边……十年前是怎么回事?”
白苻一愣,大概是表情有些不对,薄沣倒是见好就收:“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抱歉,我这几年关注财经频道,刚好……看到了那个直播,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