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竑眼睛一闪,却是一脸的严肃,道:“你背着昀儿干了多少事,为昀儿做的和不为昀儿做的,你以为我心里没数吗?你确实为昀儿做了不少事,但是你也是我儿子!怎可一辈子屈于人下,就算那人是你兄弟,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志气与他同争这领主之位吗?”
吴云烟看着白竑的脸,他的样子既不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试探自己,难道他是说真的?!吴云烟脸色一变,白竑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他这番话又意欲何为?他想在他们兄弟之间选一个优秀者,还是说──白霁昀染了什么重病?
想到白霁昀,他的脸色又变了变,他真想此刻便跑去白府看看白霁昀究竟如何了!不由地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吴云烟有些心浮气躁地道:“我既拿他当兄弟,自然不会与我兄弟争权,你若只是为了此事而来,还请你回去吧!我是吴云烟自小无父无母惯了,攀不起你们白家的门!”
“你──”白竑骤然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一口气未能顺上,当下又吐了一口血,白成忙上前轻拍着白竑的背,看向吴云烟的眼多了几分杀机,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道:“主公,还是先回去吧……”
“咳……也罢……咳、咳──”白竑擦去嘴角的血,抬头瞪向吴云烟,道,“这些年让你流落在外到底是委屈了你,我今日突然来这么一说,你自是难以接受,更是对我心存戒心,只是我今日所言却是诚心,我确实有心将领主一位传于你,你自个好好想想吧!白成!我们走!”
“是!”白成扶着白竑便往外走去,吴云烟深沈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远了,方上前关上房门,道:“出来吧。”
端木昭烨听到他的话,自后面的屏风内走出,手中拿着一柄长物被白布包着,那外形倒有几分像剑。
吴云烟斜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刚若不是他主动发出声响,他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方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没多久……”其实他来了已经有些时候了,先前那黑影向吴云烟回报之时他便来了,只是后来白竑来了,他当然不便出来,方才的对话他是听得一字不落,也听得出来白竑有几分真心,他道:“白竑所言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看得出来,他是确实想要让你继位,白霁昀……怕是不行了……不过你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吴云烟却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前面一句话上,上前猛地用力地拉住他,急道:“你别管我是谁的儿子!我哥怎么样了!你说我哥不行了又是什么意思!”
“你该知道白沈雷的事了吧?”面对吴云烟对白霁昀异样的情愫,他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却也只能回以淡然一笑,他从认识吴云烟开始吴云烟的眼里便只有白霁昀,他纵是为他做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若是……自己杀了白霁昀又会如何?然而这个念头不过是在端木昭烨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便消散了,他还不至于这般不理智,他若杀了白霁昀,他和吴云烟之间这辈子便再无指望了!
“……”吴云烟陡然松开端木昭烨,他早该料到这样的结果的!沈雷走了,白霁昀的心也跟着走了!可是他心中却隐约不甘!他突然抬头瞪向端木昭烨,问道:“那白沈雷真的死了吗?”
端木昭烨无语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默默地将手中的长物递给吴云烟,吴云烟掀开白布一看,脸色忽地一变,这正是沈雷的佩剑惊风剑!也是白霁昀当年赠予沈雷的,沈雷说过人在剑在、剑若离身便是人亡之时,他惊问道:“白沈雷真的死了?!”
“不!不对!”吴云烟随即将自己否定掉,“若白沈雷真的掉下了无生涯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将惊风剑从急流之中打捞上来,何况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也不会干!”
吴云烟猛地抬头看向端木昭烨,却见端木昭烨轻轻地笑了一下,道:“白沈雷死与不死有何区别?此剑离身便是说他对白霁昀之心已死。”
“这么说他真的没死?”吴云烟瞧着端木昭烨那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有爱自己之意,但其它的却藏得分外地深,他以为自己很懂他,然而有时候他又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的心……“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还是别问了,这剑我就交给你了。”端木昭烨只是笑了笑,而所有的意思也全包括在那几句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