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黑影自暗处走出,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行礼道:“主人,对不起,属下无能,把人跟丢了。”
“以端木昭烨的能力确实不是你能跟踪得了的,起来吧,我不怪罪你,还有什么事?”吴云烟淡淡地道,他让人跟踪端木昭烨无非是给他一个告示让他自己回来交待清楚。
“白沈雷死了。”
“什么?”吴云烟有些变了脸色,随即收敛起表情,冷着脸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他被白宏的人所追杀,不敌之下自城北的无生崖上跌落,应无生还的希望。”之所以叫无生涯就是因为悬崖之下乃激奔水流,人若跌下绝无无生还的希望。
挥了挥手便让黑影下去,吴云烟紧紧抿着唇,心中分外矛盾,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白霁昀,沈雷若死了白霁昀怎么办?!他自认为这天下最了解白霁昀非自己莫属,所以沈雷在白霁昀心里有多少分量,他比谁都更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当初才让端木昭烨救下了沈雷。
他猛地一拳捶在了紫檀木的桌子之上,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让端木昭烨救沈雷,他太了解白霁昀了,白霁昀既然全然对一个人开了心扉,便会不要命地去爱一个人,但是如今这人死了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但是沈雷真的那么简单地就死了吗?他一双神似于白霁昀的明眸突然变得格外深沈起来,他沈雷是何许人?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又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他能够年纪轻轻就爬到白地四大武将之一的地位,靠不得不仅是蛮力更是脑力,白竑想要他死,难道他会不知道?无生涯……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但他并不是普通人!就算他最近再病弱到何种地步也不会连脑袋也病胡涂了吧!
“主公,您等等,奴家这就去通知云嫣,让她好生打扮了,来伺候您。”
“不必了!你退下去吧!”
正思索间,吴云烟却听到外面几个嘈杂的声音,他听得出来方才说话的女声是老鸨的,另外一个男声似乎是白成?!
果然,关着的门骤然被大力推开,吴云烟一转头就看到白成扶着病容满面但精神还算不错的白竑走进来,后面一路跟上来的老鸨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犹豫地看向他,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他见白竑一句话都没说地坐了下来,只是冷冷地审视着他,他微微一笑,将门关上又上前奉上茶水,笑道:“奴家不知道主公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这里无酒,奴家暂且以茶代酒进主公一杯……”
话音尚未全落,白竑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捧杯的手,那干枯的手指所传递的温度便如他的眼睛一样冰冷,饶是吴云烟也为之一惊,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僵硬,细声道:“哎呀!主公,你抓痛奴家了……”
“这张脸倒是比昀儿还要与寒梦像上几分。”白竑松开吴云烟,冷不防便冒出了这句话,让吴云烟眼眸一沈,忙笑道:“主公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装了!吴云烟!”白竑一声低吼便将吴云烟的真名唤了出来,只见吴云烟眼珠子一转,咯咯笑了起来,一双玉手搭在白竑身上笑道:“主公,您真讨厌,居然不记得奴家名字了,奴家姓柳……”
白竑却将他的手一拍,冷笑道:“你在我面前也不必装,你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能逃过我的眼睛?吴云烟……或者该叫你吴地少主公还是该叫你一声暗影阁的吴阁主?”
见白竑将自己隐藏的身份一一道出,吴云烟知道白竑此次是有备而来,且是专门针对自己,他当下便冷下了脸上的笑容,冷然道:“既然白领主都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怎么?想要斩草除根要了我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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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竑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开口道:“你这性子倒和昀儿有些相像,难怪你们走得如此之近。”
吴云烟微微一愣,半眯着眼睛看向白竑,他可以笃定白竑来此绝对不是要自己的性命,否则以他老奸巨滑的个性又怎么会自己亲自上门来呢!就算整个白地都是他的地盘,但是这个玉琼楼怎么说上上下下也都是他吴云烟的人,白竑自然没有那么傻,但是他又为何而来?他绝不可能是到了今日才明白自己的底细,若说要来找自己,他早该来了为何在这个节骨眼来找自己──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吴云烟不动声色地道:“他是我哥,我们自然亲近,白领主来此不会只是为了说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