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雷自醒了以后便十分合作地由着端木香香给他调理身子,过了四日,他的身子大有起色,筋骨也活络起来,但是端木香香还是要他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只需他吃过饭过起来活动一会。
而到了第五日,用过午饭以后,端木香香陪着沈雷走了一会,便将他扶回床上去,下人突然来报说是白霁昀来探望他了。沈雷和端木香香对视了一眼,彼此沉默了一下,端木香香细心地观察到沈雷在听到白霁昀这三个字时的细微变化,再加上他昏迷时反反复复念着的“昀儿”正是白霁昀三字中的最后一字,她自然有些明白,体贴地道:“我先下去了。”
端木香香这才离去,白霁昀便闯了进来,看向躺在床上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沈雷,满满地不舍,却又收敛了起自己的激动和不安,轻唤了一声:“沈雷哥!”
沈雷颇为复杂地看着白霁昀,这些天他一直期待白霁昀来看望自己,却一直等待不到,而在他的心都快凉了的时候,白霁昀却来了,只是白霁昀的脸色似乎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必他也有他的难处,他无所怨心里惟有苦涩,淡然回了一声:“少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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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霁昀见着沈雷前所未有的苍白和无力,往常便是受再大的伤也不曾见他如此憔悴过,可见沈雷此次确实病得厉害,那日沈雷派人来请假说身体抱恙,他便想要来看沈雷,无奈白竑处处与他为难,又遇上齐若艳差点流产的事,两者相夹,他也抽身乏术,只能等今日好不容易有些空闲下来,才只身一人跑来。
白霁昀转身将门关上,上前一把拉住沈雷的手,激动地道:“沈雷哥!你没什么事吧?可有大夫看过,大夫是怎么说的?”
沈雷怔怔地看着白霁昀眼中的关心,心里有些酸楚,若是这样的关心能再早些来便好了,也许他会动摇,只是如今他的决心已定无人可撼了!他淡淡地开口道:“没什么,让少主公劳心了,不过我这身子以后怕是再难为少主公效力了。”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还叫我什么少主公!”白霁昀皱着眉头,轻抚着沈雷有些消瘦而无血色的脸,忍不住满心的疼惜,道:“如此严重吗?是不是给你看得庸医太过无用了,我再给你请个好大夫!”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沈雷淡淡地道,换来了白霁昀的异样,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沈雷在似有若无地疏远自己!
“沈雷哥……你是在责备我现在才来看你吗?”白霁昀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那日看出沈雷的异样就该好生安慰他在听到他重病的消息时就该来看望,而非拖到现在,但是他也有他的无奈,朝廷内波涛汹涌,一些有势力的老臣并不买他的帐让他很多事都难以处理,而白竑又故意刁难,再加上齐若艳的事,这些事情已经快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了!
“我并不是不关心你……你也知道朝廷里的那些老混蛋有多气人,处处和我为难,我那死老头还帮着那些老混蛋来合伙给我出难题!就是齐若艳也给我添乱!”白霁昀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他现在除了对沈雷抱怨却也是再也难以找到他人了,其实他这两天多少也有些难过,这个时候沈雷病倒了,他便是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心里憋闷得慌。
沈雷听到齐若艳,脸色变了变,故装随意地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你不知道!齐地……”白霁昀由一开始的激动突然变得冷了下来,随意地说道,“齐地突然传来叛乱的事,她一个激动差点流产了。”
白霁昀看了一眼沈雷,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齐地的事远比叛乱要严重得多,齐地的谋臣卓靖晁突然叛乱,在短短三日内夺下齐都,将齐斯仁一家赶尽杀绝,如今除了外嫁的齐若艳,这齐家便无其它活口了,齐若艳听到这消息当场激动地便差点流了产。而齐地出事,他便等于少了一份外援那些老臣便越发嚣张起来,而整个天下格局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本来还想和沈雷商量,但是看沈雷这幅虚弱的模样,他又怎么敢再让他费心,只能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
“你这些天都陪着少夫人吗?”沈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白霁昀微微一愣,前两日齐若艳的情况确实比较危机,无论如何对方都是自己的发妻,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表面工夫也该做做,他自然是陪在齐若艳身边。“是,只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怀的是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