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付二柱子家的正在数钱!
回家之后,就着花生米喝了二两老白干,他是越想越来气,觉得都是于良吉的错!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想那钱就应该是他的,然后看到于良吉挨家挨户的拜访送礼,一片喜气洋洋,就是没来他家!
看到别人提着东西去于家走礼拜访,他就冷笑不已,要是让他们知道于家得了上千两的银子,就给他们送了这么点东西,他们还笑得出来?还能说小于举人怎样怎么样?
这么一大笔钱,没有人会不会动心!
他是想到过会被诘问,但是没想到一开始就被老村长诘问!
怎么着,关注这么一大笔钱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例如问于良吉这是不是真的?问他怎么不跟大家说?等等问题,这些问题足够让于良吉应付,答不上来。
但是为什么一开始被诘问到答不上来的是自己呢?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付大柱子眼珠子一转,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挺能活跃的,立刻就推卸责任:“我当时也说了,没出力,就想要点猪下水就得了!”
然后一指于良吉前头的石宏大:“是他非要给我肉,不给猪下水的!”
这事儿还怪石宏大了?
“好,好,好!”于良吉气的跳了出来,石宏大拦都没拦住:“现在先当着大家的面,我于良吉就把话撂在这里,以后你们付家,什么事情我们都不插手!别说秋猎了,以后任何事情,有你们付家的人在,在我们于家坚决不参与!”
这是彻底撕破脸皮画下了道道的意思,这种典型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老村长他们都震惊的看着付大柱子。
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要不是石宏大,他们跟去的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伤害,那可是两头大野猪和一群半大的野猪崽子!
要不是石宏大最先宰了两只大的,这样的猎物,岂是他们这群庄稼汉子能对付的?
这人也太不知道感恩了!
“我管你以后不以后?就先说这野猪肚子的事儿!”付大柱子才不考虑以后怎么样,他要的是现在,是那起码一千多两的银子!
石宏大默默地看着于良吉蹦蹦哒哒的生气样儿,其实这种指责不算什么,以前他还受到更过分的呢,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为他出头,为他生气,这次不一样了,有个人为他出头,为他跟人绝交。
心里暖暖的,连一贯凌厉的眼睛都带了欢喜。
“说什么?”石宏大低沉的嗓音很有震撼力:“大野猪是我打到的,别说野猪肚子,连你吃下肚子的野猪肉都是我的,我分给大家我乐意,我不想分是我的本分。”
石宏大身上气势十足,不是一个区区村医能承受的:“野猪肚子我卖了,怎么样?野猪肚子是我的东西,我乐意卖就卖,乐意吃就吃,你敢管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石宏大魄力十足眼神嗜血的看着付大柱子,这个家伙就是当初给小于举人治病的?
这样的村医,真不应该存在!
医风医德,他是一点都没有!
“……呃……那………那你不是分给大家了吗?”付大柱子胡搅蛮缠。
“是分给大家了,只是没有分给你而已。”老村长站在那里痛心疾首:“大柱子啊,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可知道,前天石小子就去卖了野猪肚子,昨天,小于举人就挨家挨户平分了卖野猪肚子的钱,唯独没有你,你还不明白吗?”
付大柱猛的瞪大了眼睛!
平分了钱?
没他家什么事儿?
“你以为小于举人跟你一样呢?”乔大娘在自家院门口生气的啐了一口。
“就是,都、都不知道、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张贵一激动,说话就结巴了。
“当时我就觉得他要猪下水奇怪,原来是这个原因!”扬达是知道这位村医的,简直是只铁公鸡。
刘文喜也是抠门儿,但是他抠门儿的地方都是正地方,例如萝卜缨子也可以挑选点稚嫩的腌咸菜,吃起来也很好;例如做衣服的边角料从来都不丢,而是拼拼接接做个荷包弄个口袋之类的。
付大柱子不一样,这家伙一文钱都不让人占便宜,家里的药材只要能从山上挖的他从来不去县里的朝立药堂批发。
而且都是一个村儿的,赊账不行,也可以说是你怕我们还不起钱,可以理解,但是拿东西抵账也不行!
付家要的是现钱,人家不要东西!
这样的人会不占便宜?会不要猪肉就要猪下水?
一直到于良吉亲自登门,除了走节礼之外,就是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