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在家的时候因为受的刺激太大,先是发热、后是失眠,整个人早就成了虚架子,回来又是湖水泡又是雨水淋,身体早已透支,只不过一直在强撑着。
现在见到师父,所有的担忧和伤心都消弭无形,精神一放松,全身骨骼经脉都彻底松懈下来,人立马就晕了过去。
柳筠带着他飞速赶回小竹楼,除去几个知道内情的,整个医谷齐齐惊呆,都以为四公子死而复生了。
云大等人俱是又惊又喜,一哄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柳筠替他把过脉,知道他只是精力消耗过大,并无大碍,可还是紧张得不行,将他放到床上给他换了身干衣服,剩下的便让徒弟来做,自己则是一步不离地紧紧守着。
柳筠在床头守,东来在床尾守。
东来自从知道四公子死了之后,就一直伤心不已,现在见四公子突然死而复生,惊喜得眼泪哗哗的流,也不管柳筠是否会训斥他,直接就守在床尾不肯离开。
唐塘被施了针,又被灌输了一点内力,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师父焦急的双眼,反应迟钝地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师父!”唐塘抬起胳膊一把搂住柳筠的脖子,激动得眼眶再次热了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柳筠附身将他紧紧抱住,在他额角蹭了蹭,极其贪恋地深吸口气,想着这里还有很多人,手臂紧了又紧,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他松开。
唐塘被他扶着坐起来,看到一圈人围了上来,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一瞬间,整个人迅速恢复活力,脸上也重新有了光彩,目光在几个师兄、谢兰止、东来元宝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冲着他们哼哧哼哧不停地傻笑起来。
其他人原本都是担心不已,此时见他笑成这样,不由也一个个露出笑容。
东来偷瞟了眼柳筠,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蹲在床前满眼泪泡地喊了一声:“四公子!”
唐塘被他这样子弄得眼眶再次湿润,又是感动又是感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东来,你也瘦了。”
谢兰止冲过来焦急道:“你怎么过来的?不是说有密道吗?这湖里怎么找都找不到啊!”
唐塘一听肩顿时垮了:“不知道,医院那边的窗子失效了,怎么摸都没用,我都差点把玻璃给砸了。”
谢兰止一听更加疑惑:“那你怎么过来的?”
“发神经了,密道跑到我家里了,变成了我卧室的穿衣镜。”
谢兰止愣了一会儿,一脸感慨:“我去!这密道竟然还会自己跑?!”
唐塘挠着额头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甩甩头决定放弃,突然手一顿,猛地抬头抓紧柳筠的胳膊:“师父!我要回去看我老妈!我半夜突然消失我老妈肯定要急死了!”
柳筠看着他尖瘦的下巴,心疼不已:“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唐塘摇摇头,更加焦急,抓了抓头发愁眉苦脸:“这密道不会又突然失效吧!完了完了,那我老妈怎么办!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着便要急匆匆地下床。
柳筠按住他:“不是要午时么?午时早过了。”
唐塘愣了一下,重新把腿收回放到床上,再次扯了扯头发,“我靠!我都忘了……”
柳筠将他自虐的手抓住:“换了地方,或许时辰也换了,我这就陪你去看看。”
唐塘紧张道:“那要是没了怎么办?”
“若是看不到,明日午时再去试试。”
唐塘点点头,越想越焦急,立刻便要下床。
柳筠知道他心里牵挂老妈,虽然担心他的身体,可还是忍着没有阻拦,直接带着他去了湖边。
其他人见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便只好留在岸边静候消息,想着若是一个时辰还不上来,或许就是去了那边,便不再等了。
结果没想到才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浮出了水面。
上了岸,唐塘拧着身上的衣服,一脸担忧:“希望明天中午能看到。”
虽然这一趟没有找到密道,可毕竟时辰不对,总归还是留着希望,心里是担忧与期待夹杂,情绪倒没有过于低落。
唐塘回来和这么多人团聚了,心里特别开心,晚上拉着师父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算是庆祝。
这顿晚饭吃的极其热闹温馨,自从连家堡一行,事情不断,麻烦频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这还是谢兰止第一次和柳筠一桌吃饭,偷偷看了看两人的亲昵,忍不住凑到唐塘耳边悄声感慨:“你师父真的变了好多!哥哥我诚心祝福你!你要什么礼物?哥给你买!”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这里都是习武之人,顿时又一次恨得差点自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