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清看他一眼,深吸口气:“那是薛冲的替身,易容后与薛冲的相貌一模一样,活着的时候看不出来,死后脸上的妆容被渗入泥土的雨水化开,便露出真容了。”
薛云舟大惊,忍不住与贺渊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料到古代竟然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易容术,若这种易容术的确存在,那真正的薛冲岂不是可以随意隐藏在人群中,任谁都发现不了?
薛云舟将薛云清推进屋去,因为此事不算机密,也就没拦着严冠玉,任其大大咧咧在一旁坐下来,他对薛云清宽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是我们大意了,不过薛冲一直有所图谋,他早晚会沉不住气露出马脚,到时我们一定将他抓过来!”
薛云清捏紧双拳:“谁都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一招,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人也不用你们去抓,他是我的仇人,这仇理当由我亲自来报。”
薛云舟道:“他抛妻弃子,害了我娘一生,又屡次算计我,也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不然以你与他的关系,我早就将你杀了。”薛云清抬眼看了看他,又将目光投向贺渊,“我来是想问你们,当初薛冲从入狱到发配,中间都有哪些人看守?虽然当时京城都在王爷的掌控中,可毕竟后来王爷带兵出征了,京城势力极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希望能从这些蛛丝马迹入手,将薛冲找出来。”
贺渊沉着眉眼,思索半晌后道:“这些我会安排人去详查,当时薛冲入狱十分仓促,想必不可能在入狱之前就偷梁换柱,而发配的路上人烟稀少,又整日有我们的人盯着,更不会出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狱中时被人掉包了,而能够在天牢动手脚而神不知鬼不觉的,极有可能是当今皇上。”
薛云舟在桌上狠狠锤了一拳:“当初就觉得奇怪,薛冲入狱直到发配,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劫狱,甚至连企图救人的苗头都没有,就算是树倒猢狲散,这散得也太彻底了,想不到他终究还是溜了。”
几个人都面色沉重,只有严冠玉老神在在地旁听,他见薛云清面色苍白,问道:“你刚才没摔伤吧?”
薛云清此时已经渐渐缓和过来,不过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只淡淡摇了摇头。
严冠玉揉揉肚子:“这么大的事,哪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查清楚的,不如我们先吃饭?”
薛云清冷冷瞥他一眼。
严冠玉不以为意,自顾自朝外面喊:“饭菜端上来!”
余庆就在外面伺候着,闻言连忙走到门口,征询地看向薛云舟,薛云舟点点头,贺渊则对他吩咐道:“将宋全叫过来。”
余庆连忙应是。
贺渊叫来宋全去书房密谈时,薛云舟则看着薛云清的腿寻思,最后忍不住问道:“你这腿……是不是也与薛冲有关?”
薛云清皱了皱眉,抬起双眼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吗?”
“……”薛云舟眼皮子猛地一跳,心虚道,“我……呃……不怎么记得了……”
薛云清眉头皱得更紧,好在他现在心思都在薛冲没死这件事上,并没有将他的古怪放在心上,只投过来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眼神,冷道:“我与你一起学骑马,我的马被动了手脚。”
薛云舟张了张嘴,大致明白了:“所以……是薛冲动的手脚?”
“是!我无意间听到他阻止你去骑那匹马,虽然言辞冠冕堂皇,可怎么那么凑巧,他不让你骑,换成我,我便摔断了腿?而且事后查出那匹马突然狂躁确实是被下了药,可最终却只打死一个奴仆了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薛冲的阴谋。”
薛云舟听得后脊生寒,一般碰到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事,他都会保留几分怀疑,可如果事情与薛冲有关,那他就不得不相信了。
薛云清说的是刚学骑马的年纪,那时候他还很小,薛冲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入夜,薛云舟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贺渊伸手将他搂住,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薛云舟摇摇头,“我只是在回想穿越之后与薛冲有关的信息,越想越觉得他可怕,这人简直就是心机狗。”
虽然是开玩笑的词,可用在自己的敌人身上,他们都不觉得好笑,贺渊神色凝重道:“你都想到些什么了?”
“我把所有信息都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些猜测,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完全正确,但估计八九不离十了。”薛云舟侧身面对他,“薛冲在马身上动手脚,害得薛云清摔断了腿,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又将我娘休了,另外娶了季将军的女儿,与季将军联手害死了薛广,这么一来,薛广的侯爵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