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妈妈会回来接小枫吗?”七岁的林枫满脸难过，抓着女人的衣服忙不迭的追问。

女人微笑，眼中带泪：“当然，等我找到你爸爸了，就回来接你。”

林枫看见小小的自己蹲在福利院门口看着女人走远，然后一步一回头的自己走入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晚上，被福利院护工安顿好的小林枫从哭泣中醒来，用铅笔在墙上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1”。

林枫叹气，心里满是酸涩：“傻瓜，别记了，她回不来了……”

小小的孩童当然听不到他的话，只独自面对着墙上那个数字发愣。

林枫走前几步，却发现独自发愣的孩童突然满脸愤怒的站起身，朝着他大声怒吼：“我不是疯子，不是!”

“哈哈，你肯定是，不然你妈妈为什么不要你?”有小孩恶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枫回头，果然看到了小时候那几个经常欺负他的坏小子。

“不是!我不是疯子!我妈妈没有不要我!她会回来的!”小小的林枫喊着，朝着那几个小孩扑了过去。

林枫伸手去拦，却发现自己的手从他们身体里穿了过去。

“傻小子，你打不过的啊……”

晚上，鼻青脸肿的小林枫一边抽噎一边在墙上写下一个小小的“151”，声音委屈又愤怒：“我不是疯子，妈妈才不会不要我，她会来接我的……她会来接我的……”

林枫蹲在他旁边，也跟着看着那面墙，叹气：“你怎么就这么傻……太傻了……”

墙上的数字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林枫揉揉眼，再睁开时，却发现墙上的数字已经满满的占了整面墙，有工人正拿着粉刷工具站在墙壁前忙碌，那些数字慢慢被掩盖了。

“你真的想好了?”苍老的护工无奈问道。

长成少年模样的林枫一脸倔强的看着那面墙，点头：“是，我要去找她。”

护工叹气，捡起面前被撕碎的高中录取通知书，满眼怜惜：“去吧，这个东西……我帮你留着。”

少年林枫最后看了一眼那面墙壁，背起自己旧旧的背包，走出了福利院。

林枫站在福利院门口目送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远去，低头喃喃：“为什么要去呢?别去啊……”

眼前场景再次模糊，林枫闭眼，有些不敢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姜丽?你是说那个疯女人啊，她现在大概在疯人院里面等死吧。”女人刻薄的声音响起，林枫握紧拳头，还是睁开了眼。

他看向说话女人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目光复杂。

“瞪什么瞪!你妈妈本来就是个疯子，快走快走，别脏了我的地方。”女人一脸嫌弃的摆手。

少年的林枫一身狼狈，却倔强的站立，视线愤恨的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冷笑：“林贤，你就是为这么个乱吠的母狗抛弃我们母子的?你真是好眼光!”

中年男人眼神闪躲不敢看他，一脸嫌弃的女人却爆发了，拿起一个花瓶就用力砸了过去：“野种!你说谁是母狗!我看你那个疯掉的老妈才是!贱人生的儿子果然贱，快滚!我家不欢迎你!”

抹掉头上流出的血，少年林枫勾唇冷哼：“你这么肮脏的地方，我才不稀罕呆!”

场景再次模糊，林枫站着没动，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梦这么长。

“你是姜丽的儿子?那刚好，她快不行了，你帮她准备后事吧，我们这可不包这个，能白养她到现在都是现在政策好。”穿着白袍的医生说完嫌弃的摆摆手，继续看报纸去了。

少年林枫捏着背包带的手紧了紧，抿抿唇，转到了病房。

才几年不见，那个年轻的女人已经老得他认不出来了。少年靠近，看着床上昏迷着不断呓语的妇人沉默良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林枫看着少年在餐馆后厨忙碌的身影，满眼复杂。

两个月后，少年从餐馆老板手上拿到了自己的工资和一个蛋糕。

“这么小的孩子就该去读书，给，这是我老婆做的蛋糕，给你吃。”餐馆胖老板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转回了餐馆里。

少年愣在了原地。

林枫上前看着年少傻愣愣的自己，笑了：“高兴吧，生日要到了呢。”

场景再次模糊，林枫的笑容才刚刚挂上就再次消失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姜丽?你要给她买药?”白袍医生惊讶的看着少年手中的纸币，放下了报纸：“你不知道姜丽已经死了吗?嘛，这钱刚好去给她火化，你去领尸体吧，停尸房在地下一楼。”医生接过钱，挥挥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