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悦说这话时,齐染身下的马仰头嗷叫了几声,齐染紧紧的抓着缰绳让它平静下来,然后他看着林悦道“森林猎物多,遇到危险,孤可是没办法保护林公子的。”
林悦懒懒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遇到危险,我也不会责备太子殿下的。”齐染微微一笑,眉眼昳丽,风秀之姿。
两人随后骑马朝林子深处奔去,他们走的这条路要比其他地方人少的多,加上林子深处遮天蔽日的隐隐透露出一股yīn冷之感。不过这看似危险,其实还是很安全的。因为chūn猎,除了靠着悬崖峭壁的那璧山,三面都有侍卫围着。在皇上到来之前,这里已经搜过好几次山了。
四周的猎户在chūn猎期间也是不能上山的,何况有心之人。除非他们能攀上悬崖,走过峭壁。
骑马入林子深处许久,齐染停下翻身下马,他站在地上背上弓箭朝林悦看去道“那银狐喜静,骑马过去怕是要扰到他。”
林悦慢吞吞的翻下马,他也把马上的弓箭拿上,四周静的连虫鸣声都能听得见。林悦看着齐染无所谓的说“太子殿下既然确信有银狐,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
齐染正色道“自然是有的。”上辈子的今日,他那九弟齐靖就狩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很受皇帝喜欢不说,安贵妃可是趁机讨要了不少好处。那年梅妃大概是想让他病着,让齐瑛好好出出风头的。
齐瑛上过战场,狩猎的确没话说,当天大概是想把自己的也补上,所以收获颇丰。但齐瑛的一切表现都被齐靖的这只银狐所遮挡。
而最关键的是,在齐靖she下银狐后的第二天,有刺客在这林子里she伤了他。而箭羽上是东宫特有的标识。当时受了伤的齐靖和齐瑛都向皇帝诚恳的表示,此事定然不是他齐染所为。
齐瑛和齐靖所阐述的理由一样,这些东宫的标识太过明显,自己不会做出这种显而易见让自己洗不清的事。梅妃同斐家为他求情的理由也是这个,但朝中以支持齐靖为首的安家却认为,此事定然和他脱不了gān系。他就是故意用东宫标识,以便混淆视听。
斐家以说不定是齐靖自己故意受伤的为由,反驳安家的这说法,代表着太子和九皇子的两大家族在皇帝面前吵闹的不行,最终也没有吵出个花来。
而那些刺客在被抓后都咬舌自尽了,他身上的嫌疑最终也没有洗清。好在皇帝是信任他的,并没有怀疑是他动的手脚。最终把这场刺杀事件统统归在了南诏头上,加上事前清歌公主刺杀事件,大齐向南诏收取的金子白银马匹各增加了三层。
那件刺杀事件直到他死也没有彻底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手,当然他是没有安排这场事故的。他不在场,听闻了这事,他自然是怀疑安贵妃的,因为那只银狐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只是等他再去查证时,所有的证据已经被消除的gāngān净净的。
当年他没有怀疑梅妃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一直以为斐家是对自己这个太子忠心不二的,他们是一体同根。却不曾想,在有些人眼里,齐瑛也是斐家的外孙。自己这个太子倒下了,他们有人自然愿意支持齐瑛这个皇子的。
那次事件不是安贵妃齐靖出的主意,就是梅妃做的主。他这辈子前来参加chūn猎,就是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起的是什么人做的。他身边本来是有东宫的人跟着的,但是为了这件事,他特意把人都支开了,而且他想借着这些事顺便送那些人一份大礼。
齐染想着这些事沉默的朝密林处走去,林悦走在一旁。林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找罪受,背着沉重的弓箭,在这茂密的林子里随着一个看似冷傲却可能十分疯狂的太子四处溜达,怎么看都不像是明智之举。
正在林悦思绪四处发散时,突然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还有动物四处窜逃的嗷叫之声。林悦和齐染相互看一眼同时站定,然后两人同时拿起弓搭上箭,死死的瞄准了前方。
齐染皱眉看了眼林悦而后直直的望着前方轻声道“林公子这是何意?”
林悦眼也不眨的回道“猎物这东西,我虽然不会she,但跑到我眼前,我也得自保。再说,万一是个稀有的东西,我she中了那不是功劳一件吗?”
齐染被林悦的厚脸皮震惊的没了言语。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有一抹银白色突然闪过,齐染的箭唰的一声朝那抹银白色she去。齐染的箭法自然是极好的,这一箭直直的she在了猎物腿上,那猎物哀鸣一声倒在了地上,而且巧的是,这猎物正是齐染想要狩下的银狐。
林悦看没自己发挥的余地,便把弓箭收了起来。齐染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去捡猎物。林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笑,刚才齐染那一眼掺杂了几许得意,倒像是一个纯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