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垂下眼道“你想借我的势?我若和你达成协议走的太近,那你们林家身上就会被无形打上了太子一派的记号,这样你也愿意?万一我这个太子被人拉下去,那你们林家可是要跟着受牵连的。你有亲父母,弟弟妹妹,你就不怕连累他们?”
林悦玩味的看着齐染,“我觉得你想多了,我和你走的太近,那只能说我会被打上太子一派的记号。至于林家,我想林老太爷能做到如今的官位大概不会的。再者说,我一个头顶克六亲名号的人,在林家不受待见,父母兄弟姐妹缘分淡薄,我不给自己找找出路也说不过去啊。”
他想让自己过得舒服自在,但也不会刻意去拿别人的前程说事。这辈子谁惹他,他就反击。没惹过他的人,他也不会故意牵连他们。
齐染也明白林悦这话的意思,林悦的名声在京城本就不好,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林家只要放弃他,稍微运作下流言蜚语,别人也只会觉得是林悦的错。
至于林家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放弃林悦,齐染想都不用想,林悦克六亲的名号这些年在京城一直响亮的很,这就是林家对林悦的态度。
这一刻,齐染突然在想,林悦这么急匆匆找到自己,言语之间一副自己要潇洒自在的模样,是不是被林家bī迫的没有活路了。
林悦把自己想说的该说的都说了,他看齐染一直坐在那里失神,也知道这种事对古人来说是个冲击,需要好好想想,于是他站起身道“你考虑好的话七天之内把我弄出来,我就当你同意这次合作。”
说完这话,他飘走了。不过还没有飘出窗户,他又猛地直直飘回齐染眼前,道“你还没说你名字呢。”
齐染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段黑漆漆的影子,最后眉眼微垂,轻声道“孤名为染。”林悦哦了声,然后真的走了,留下的齐染呆在那里,清俊脸上的表情既冷漠又薄凉。
许久后,齐染缓缓起身躺在微凉柔软的棉被之中,他这夜睡得昏昏沉沉的,他一会儿听到有人在说林家嫡长孙病逝了,一会儿看到自己喝下毒酒,孤身一人躺在地上。
天刚亮的时候,齐染一身汗的睁开眼,他躺在chuáng上神色恍惚。
林悦不是没想过自己特殊之处被人发现之后会惹来杀身之祸,但他也知道这种事不是用嘴能说得清的。这太子总不能告诉皇帝说他能看到魂,这魂还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孙,要把他给杀了?皇帝的想法先不说,其他人难道不会想太子这是在用这种荒诞的说法排除异己吗?
再者,这个太子是唯一能看到自己灵魂出窍状态的人,林悦总觉得自己和他有缘分,所以自然要选择和他合作。
这太子眼中的苍凉太多,惊恐也多,林悦想,不管是什么造就的,这个太子应该是会选择和自己合作的。
林悦回到林家之后便没有去皇宫了,他和太子有七天的约定。七天过后,约定作废便是。至于林家那些破事,例如林良被林老太爷从祠堂里放出来,林老夫人心疼的直骂自己,林良抱着林老夫人的腿哭哭啼啼给林悦和林忠上眼药水,婉儿被送到林良房内后,被王氏表面上好生照顾,私下里骂林老太爷年纪大眼珠混等等……
林悦在自己的梧桐斋安心的呆着,他出不去也没办法去找那些人的麻烦,至于等他出去了,那就是谁撞到他手里谁就倒霉了。
林悦和太子约定的第四天,林府来了个客人,是太子大舅舅斐贺家的嫡长子斐清。斐清比齐染大了一岁,自幼便时常入宫看齐染,也十分护着没娘疼的齐染,后宫中又有齐瑛,三人关系是极亲近的。
斐清来林府时,正值林老太爷休沐。斐清以不学无术不爱读书出名,却是个胆大包天的。他年幼时曾拉着太子和七皇子爬过狗dòng,还曾骂哭过公主,最终因送给太子一条雪白的狗差点咬到皇帝的屁股出名京城。
斐清做的混事虽多,但他有个好爹。
斐清的爹斐贺如今承袭定安侯府,年前南诏边境战乱。斐贺和七皇子齐瑛领兵南诏,如今大获全胜,皇帝很是高兴。斐贺也是趁着皇上高兴,才敢上奏为斐清请旨封定安侯府世子的。
皇帝因边关大胜勉qiáng忘了差点被狗咬的经历,下旨封了斐清为世子,也下旨让斐贺和七皇子齐瑛还朝。斐清这个时候来林府,让林老太爷有些捉摸不透,他们府上和斐家甚少往来的。不过他还是亲自去见了斐清,怎么说斐家隆恩正盛,斐清又是世子,他总是要见见的。
斐清闹出的事在京城流传很广,但他本人是个慡朗的,见了林老太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道道“林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