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话斐清听了还觉得正常,后面那句他就不乐意,他道“爹,你这是什么话,皇上什么时候觉得孩儿烦了?每次看到孩儿,不是挺高兴的吗?”
斐贺道“皇上那是给你脸,要是不给你脸,你人头早就不知道落地几次了。”
斐清举起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了。爹,你就别念叨我了。”
天上传来打雷声时,斐贺让斐清回去了,斐贺看着窗外,低声道了句“天变了,斐家说不定也要跟着变天了。”
斐清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不由的回头,他第一次看到斐贺脸上带着颓废之色。就好像很茫然,很无措的样子。
斐清心里蓦然有点不是滋味。
此时斐锦站在自己书房的窗前迎着雨而立,他知道自己引起了斐贺的怀疑。斐贺虽贵为斐侯爷,掌控斐家,但他一心牵挂边关,很少理会家中事物。如果再给他点时间,他能把所有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最近的事太出乎他计划了,安宁入东宫是一,安宁不入东宫,他和梅妃在太子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的眼线。太子落山行宫遇刺,不是他的人,当时又只有齐瑛没有受伤。他根本没有想让齐瑛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为了转移视线,他不得不派了刺客,让他们招供是斐贺的意思。
他知道皇帝和太子根本不会相信斐贺会做这种事,众人的视线是因此转移了些。齐染甚至事后根本没有审问,便直接把那几位咬死斐贺的刺客定为了南诏刺客。斐锦当时心里其实隐隐还有一个想法,如果斐贺被皇帝和太子误会,那是不是就会同他和梅妃站在一起。
只是事情不如人所愿,斐贺最终安然无事。而他应该在斐贺面前露出了一点马脚,毕竟他对斐家的掌控还不是十全的,他调用的人虽然掩盖了几层身份。但只要斐贺想查,早晚都会查到是他。
只不过斐贺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至于梅妃的病,斐锦是知道的。他看事情已经行不通了,gān脆和梅妃商议,既然都这样了,那还不如让七皇子和太子直接撕破脸的好。
如果陷害成功,从东宫搜出罪证,不管皇帝信不信齐染,他和齐瑛之间心里肯定会有疙瘩的。结果事情仍旧出乎他们的控制,东宫根本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齐瑛和齐染还是会起隔阂的。现在唯一让斐锦感到难受的是斐家,斐家现在不是他的天下,他做不了斐家的主。
事情有一件顺利的,他都不会那么着急出手,斐贺也会如同以往那样安心的戍守边关。只可惜,事情都失控了。不过好在,他这几年一直有潜心经营着,斐家还是有几个人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那些人和他们身后的力量,到时候他可以一同带走。
这个雨天来的太急促,淅沥沥的下了一夜,半夜时分下的又大又紧密。好在天色微明时,雨慢慢的小了,而后不多时,天空放晴了。
齐染同往常一样醒来,吉祥再给他整理衣衫。齐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昨晚那糖人他怕被人发现大惊小怪,以为东宫出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最后还是忍着一口气吃完了。现在仍旧觉得嘴里还发甜发腻的很,他皱了下眉道“一会儿派人去看看林悦。”
吉祥愣了下笑道“太子对林大人可真是关心,奴才看着都有些眼热了。奴才立刻派人去。”
齐染嗯了声,漫不经心的道“他有伤,喝药又苦的紧,他不喜欢,给他带点东西去。”
吉祥想了下道“太子,您昨天给林大人送的珍宝,咱们库房里还有些皇上赏赐的人参何首乌什么的,对伤口都是极好的,要不奴才让人给林大人拿两支百年份的?”
齐染看了吉祥一眼,语气略凉道“人参林家会缺吗?这些还用孤赐?他嫌药苦,肯定喜欢甜的。孤记得南街的青堂门前有卖糖人的,味道很甜,你让人都买上,送去。”
“糖人?”吉祥不由的抽了下脸皮,他小心谨慎道“太子,那糖人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你要是怕林大人嘴苦,那明味斋有几样甜点心味道极好,是专供宫中食用的。这点心总比那糖人味道要好,包装也好,拿着也方便不是。”最关键的是东宫赏赐臣子,别人接过来一看是一大把糖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这林悦是有多失宠,才会得到这样不值钱的赏赐啊。
“吉祥,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齐染面色有些不好看道“让那做糖人的师傅把糖人都做成林悦的样子,给他解解闷逗逗乐,兴许头上的伤就好的快了。”
吉祥被齐染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下,也不敢替林悦争取什么了,默默的给齐染挂好腰间的玉佩,然后去做这件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