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霸河也不得不默认了战争创伤综合症这种在无极大陆上从未出现过的病症。
但云笙依旧不愿意经常到将军府去,免得每次看到那老头子都对她吹胡子瞪眼的。
战力对云笙不已,对她更加信任。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个月,这一日,云笙前往将军府替云沧浪进行日常的针灸治疗顺带替他查看下,战争创伤综合症是否已经痊愈了。
与云沧浪这阵时间的相处,让云笙对武圣将军府的看法略微转变了些。
原本云笙以为,云沧浪也和云沧雪一样蛮不讲理,可以相处,她才知道,云沧浪是个性格很随和,见闻也很广的人。
他虽是浴血沙场,周身却没有一丝戾气,在他的双手还健全的那阵子里,他还很喜欢吹箫鼓瑟,是大周将领中,难得的文武双全之才。
他还告诉了云笙许多大周国内的风土人情,这让云笙长了不少见识。
而云沧浪和云笙也处得很融洽,他本以为云笙只是一名早熟的医者,至多不过比普通人聪慧些。
可越是相处,云沧浪越觉得她的谈吐见解,超乎寻常。
此子并非池中物,战大哥这一次却是淘到宝了,云沧浪暗暗赞道。
“云大叔,你的创伤综合症已经痊愈了,你的左手最近也有了些起色了,你萎缩的肌肉也恢复了不少。你往后只需注意饮食休息,身体就会逐渐恢复,虽说不能直接再修炼斗气,但你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武技训练,”云笙收起了四季琉璃针和云沧浪讨论着病情。
由于左手的筋脉被堵塞,云沧浪不能直接运行斗气,但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若是恢复得当,即便是无法恢复到当初的状态,但身体健康,无病无痛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云沧浪收回了思绪,他只当是云笙在安慰他。
以他这样的半残之身,又怎能再恢复到当初那样的鼎盛状态呢,他想了想,忽说道:“炎丫头,云大叔想让你帮个忙。”
这阵子,云笙和云沧浪早已混熟了,云沧浪是个豪爽的人,他也不称呼云笙为炎神医,而是直接称呼她为炎丫头,云笙对这个亲昵的称呼,倒也还算适应。
“大叔只管说就是了,不过我先声明,这件事最好不要和你那个顽固爹有关,”云笙撇撇嘴,她原谅云沧浪是一码子事,原谅云霸河又是另外一码子事。
即便是现在,云霸河每次看到云笙,他的鼻子里总是会发出一阵嗤鼻的怪音,作为回报,云笙总会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听云笙的赌气口吻,云沧浪就有种发笑的冲动,事实上,对于父亲和云笙那种小孩子般的斗气,云沧浪非但不排斥,反倒有些喜欢。
这会让云沧浪生出一种,子孙同乐的错觉。
比起他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替将军府捣蛋的侄子唐玉,云沧浪还真宁愿云笙是他的侄女儿。
“我是想让你去帮忙看一下云家军的那伙兄弟,”云沧浪和云笙一起离开了将军府。
大周尚武,武圣将军府又是盛宠一时,前大周帝特许云府组建个人的府卫军,云沧浪说的云家军就是云家的私人军队。
军队只属于云府,从云府的库房中直接支取军俸,平日主要负责前往云家的属地进行治安检查和巡视。
云沧浪受伤回府后,就很多年没有去云家军视察了,军中的事物,也全都交给了三妹云沧雪打理。
带云笙去云家军,是因为早年云沧浪战败后,一干与他侥幸活了下来的军士,都被安插在了云家军内。
这些兄弟,陪着云沧浪出生入死,但他们由于家世的缘故,无法得到云沧浪那样的待遇,听说这些年来,那些兄弟过得并不好。
云沧浪一直想去看看那帮老伙计,奈何他身患奇症,无法外出,眼下既是身体康复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帮老伙计。
早年并不知道有战争创伤综合症一说,被云笙一提点,他才意识到,除了他以为,云家军内怕也有不少兄弟,害上了这种怪症。
叔侄俩一同行走在玉京的街道上,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马,以及早已和数年前不相同的玉京街道,云沧浪有一瞬间见,有些畏缩。
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童,辗转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人群。
云沧浪得了“癔症”后,为了防止他伤害到他人,云霸河一直禁止他外出,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独自离开将军府。
就在云沧浪彷徨不前时,他的左手,传递来了一股暖意。
低头看去,只见云笙的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云沧浪的大手。
虽然感觉很微弱,但云沧浪从云笙鼓励的眼神中,看到了安抚之意,他笑了笑,阔步走入了人群中。